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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乌云滚滚,雷声轰隆,暴雨倾盆,凉意通沁,烟雨朦胧的天色里,灯火通明的重先楼宛如灯塔。暴雨从屋檐滚落,顺着台阶一路淅淅沥沥的流下。
在我带领着宫人,祭拜的第五日,京城,就降下了甘霖,晚间便传来急报,西部下雨了。陛下大喜,又赐了我许多珠宝,京城的百姓都在传送陛下洪福齐天,庇佑百姓,西部的百姓也知道京中有位名为嘉煦的公主为他们祭拜求雨,才使得他们地有所耕,苗有所长,都发自内心的感恩嘉煦公主。
自高台俯瞰而下,皆是熙来攘往,人声鼎沸。内城商坊皆张灯火,熠熠生辉若天宫星市。
我与魏临并肩站在城内最大的酒楼,盈鼎楼的包厢中,一边看着楼下街景,一边谈天说地。魏临戴着白玉扳指的拇指在茶杯上摩擦,“现在陛下对你的看法如何?”他偏头朝我看过来,微眯着眼,双眸目光有一丝玩味。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双瑞凤眼垂下,转过身靠在窗户上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对他而言就像一只猫,闲来无事逗弄取乐?当然还有一个主要的作用就是睹人思人喽,只要哄他开心,连这可以随意出宫的令牌特许都拿到了。”
听完我的话他的眼眸眯起,瞳仁微缩,眼神立刻变得锐利像警惕起来的毒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像事不像人,我们的皇帝陛下一向最多疑了,别忘记我是你教出来的学生,我也知道陛下思念昭宁公主也是在追忆曾经的自己。”
“还有一件事”魏临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坐了下来。我露出狐疑的眼神,也随着他坐下。“羽楚疲于战争,也暂时无力承担对于羸弱的他们而言的巨大的贡品量,为了求和表示忠心,送了个质子过来,你要在无形中掌握住他。羽楚位于西部,无论是以后我朝将他收入囊中还是羽楚势强,都将是你的助力。你的根基放在西部稳妥些。”嘉煦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听着魏临侃侃而谈的声音,凌冽却水润深沁。他的尾音勾着笑意,魅惑着她的心神。眸光微闪的看着魏临“我们果然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也似狐狸般将言语化作绒尾轻触在魏临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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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魏临的首肯之后,我们彻底走到了一个战线,两个追逐权力的人都表明了态度。
在得知羽楚使团带着质子已经抵达京城后,我便派苍挽进行调查,探探他的底细。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了解他才能利用他。可是没想到才偷偷调查两天,苍挽就回来禀告,质子逃跑了,使团正在寻找。听到这个消息后,让苍挽继续跟踪进程,寻找质子踪迹。我立刻拿了令牌出宫,打算去找魏临,今日他沐休,并不在宫中。谁知去到府上并没有见到魏临,听怀宁说,吏部的人先我一步来了府上,请魏临回吏部处理些有点事情。正巧这时苍挽让一个小乞丐传话来,说是在城南看到过质子。得到消息后,我辞别怀宁。到了城南后,我下马车寻找,忽然被一个男孩撞倒,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之后还是走过来扶起我。这时追他的人也赶了过来,原来是他抢了人家商铺老板的烧鸡。想来也是,通过苍挽传递的信息来看,至少从到了驿馆,他就一直绝食不吃,如今耗费体力逃了出来应该更是饿极了。我便帮他付了烧鸡钱,但是付完钱劝散了店家老板,一回头,那个质子也不见了,不过已经确定了他的大致位置,使团找到他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再次遇见他时,他已经在宫中了,皇帝给他安排在了长幽殿,派了专人看管。宫里的嬷嬷内侍最是狗眼看人低了,不受宠的皇子他们都会欺负,更何况一个战败国送来的质子呢。
他坐在望星阁门口的台阶上,现在应该是宫人们偷懒,他偷偷跑出来的,身边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这由朱红色的廊道围成的铁笼。
我默默的靠近了他,坐在了他旁边的台阶。“原来你就是羽楚送来的皇子呀,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也是有过一撞之缘呢!”他似是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跑,我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腕,“别怕,我又不是来伤害你的,我平时也总喜欢来这里俯视这座皇宫。”我抬眸向他眨了眨眼睛,他貌似记起了我,没有那么反抗,就被我拉住坐了下来。
“我记得你,那天被我撞倒,还帮我付了烧鸡钱的人。当时,没有机会和你道谢,现在竟然又和你遇见了,竟不知那天被我撞倒的是个公主,帮我解围的竟然是祁朝的公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含有讥笑,嗓音干涩而嘶哑,透露着深深的无力感。我能感觉到,他讨厌祁朝,这个让他远离家乡的国家,也能感觉到他也讨厌羽楚,毕竟一个被器重的皇子是不会送过来的,对于他的父皇而言,他也是一个弃子而已。但至少他暂时不讨厌我,还愿意与我说话。
我是燕嘉煦,如你所说是祁朝的公主。你呢,只知道你是羽楚的皇子,却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周承晏”他的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不停地咬着下唇,似乎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别怕,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呢,有一个公主,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生母就被皇帝给削去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