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曾经,也是在回忆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叭,至少不是现在这个令人厌弃的毒妇。
“我是郑家的家生子,从小生在郑家养在郑家,郑老将军给我起了名字,叫郑梓雯,让我陪伴和将军唯一的女儿郑晗,小姐有的我都有,我们形影不离。郑二少爷郑祥因着郑晗的缘故常来看我们,一来二去,我便爱上了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一开始我自知身份低位,他是主子我只是将军府里一个丫鬟,可是直到郑晗进宫前一年的那个中秋节,阖府团圆的日子,郑祥找到我,送了我一个镶珠宝鎏金银簪,并向我聊表心意,说他频繁的来后院并不只是关心妹妹,是为了能多看看我。和我说尽了海誓山盟,心心念念的少年郎突然和我说,他一直都喜欢我,他的眼里只有我,碍于我的身份,直接求娶我只会让我做妾,可他不忍我做妾,等他立了军功就来娶我做唯一的妻子。我相信了,他的说辞我一直不疑。
可惜好景不长,少女的心事怎么藏的住呢,每每提到他,见到他,就止不住的脸红傻笑,很快就被郑晗看出端倪,知晓了。正好赶上,陛下登基,郑家有从龙之功,便昭了郑晗进宫,通过郑家的势力稳定天下。郑晗觉得我身份低位,他的哥哥需要有门当户对的女人助力,有我在会使郑祥仕途受损,便找了老将军,将我一起带入宫中,做贴身侍女。
那时我伤心欲绝,郑祥找到我说“别急,等他有了军功亦可以找陛下求娶我。”他们郑家三兄妹每个人都有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那是老将军征战西越国得到的美玉,找了能工巧匠做成了世上仅有的三块玉佩。郑祥把刻有他名字的玉佩送给了我作为信物,让我心安。甚至还交给了我任务,我一听我还可以帮助到他,迫不及待就答应了,想证明我不是累赘,也有用处,能帮助到他。可实际上他知道郑晗是真心爱慕陛下的,郑家想得到陛下的信息,郑晗不愿意做,需要一个人来传达宫内宫外的信息,我便成了那个最合适人选,我是一个从一年前就下好的棋子,我只是一盘棋中的一个。我的真心,我的少女心事早就被所有人看穿加以利用。
在宫里这么多年,我心灰意冷,直到我偶然发现有眼生的宫人在偷偷翻找什么,甚至在抽屉里放下了一封有谋逆之心的书信。我知道了,陛下容不下郑家了,这些年和郑祥的往来信件我都留着,用来睹物思人。直到郑祥真的立了军功回来,却求娶了她人,我真的相信了,这么多年毫无真情,皆是利用。仇恨的欲火在我心中发芽生根,我改写了部分信件,找了陛下投诚。一夜之间,郑家该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特别是你,陛下将你过继到了我的名下,我没想到,皇帝这么恨郑家,也是自古以来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陛下通过郑家拿到了属于先太子的皇位,只要郑家存在一天,就让人记得那段不光彩的事。开始时尚且需要郑家的势力稳定局势,时间久了不需要了而且郑家借着从龙之功,不知谦卑,干预陛下的决策,怎能不除。
况且,陛下恨透了郑晗,世人皆知陛下和先皇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年夫妻恩爱两不移。可是就因为郑晗喜欢陛下,郑老将军便利用权势让陛下答应霸业已成便昭她为贵妃,椒房之宠,金屋藏娇。先皇后慢慢抑郁而终,连最后一面都因为郑晗缠着陛下看花灯而错过了。陛下只喜欢先皇后,现在便将所有的愧疚弥补在大皇子身上,连三皇子也不过是大皇子的磨刀石而已,至于你更不算什么,我欺负你这么多年,你以为陛下不知吗,哈哈哈哈哈。这些事谁人不知呢,只有郑晗不相信,以为自己努力,让三皇子出色就能挽回君心,殊不知适得其反呢。
她趴在地上,讲述完这些事,止不住大笑起来。然而眼神却呆滞,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无尽空洞,仿佛灵魂被掏空了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可这些又与我有何关系呢,你伤害了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否则怎么对得起受了这么多年苦的曾经的自己呢。我摆手示意,苍挽提了壶滚烫的热水来,身后跟了两个内侍。
她在看到过后,似认命了般喊道“郑家养了我,也毁了我,毁了我一辈子啊。”
两个内侍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形成一个跪着的姿态。苍挽先是递给我一个厚手帕才将热水壶递了上来并说道“公主小心,勿伤到自己。”我轻拍了苍挽的手背一下表示放心。
见我靠近,她开始由于害怕而不断摇头,苍挽见状,将她的下巴卸下,绕到她的身后,扯住她以打结的发尾来固定她的头。我则将滚烫热水从她的嘴巴倒下,开始时她还能发出叫声,渐渐变成呜咽声。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里面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众人见状,也松开了她。接下来就等她自生自灭吧。
我的身体微微发抖,嘴唇从紧抿慢慢放松,我含泪凝视着她不断抖动的身躯,我的心头掠过一阵巨浪,却又在转瞬之间拍打了过去,我的双手紧紧握住衣裙,心口重重的一悸,却又倏而平静起来,走出了冷宫。再没有回头看一眼,我知道属于我新的人生开始了,接下来我最重要的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