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矫低声说了,白榕看了他一眼,已有迟疑之色,毕竟有些东西可不是能随意听的,遂低声道:
“太子可有些消息…这地方诡异着,若是底下那位来头太大,到时犯了忌讳。”
‘原来白榕也不晓得到底是何人…’
毕竟三人之中,他是亲自去听的那个,倘若出了什么事情,白榕也是第一个倒楣的,鼎矫当然明白他的顾虑,眼下只低声道:
“无恙,长辈曾经提过一嘴,底下的不会是金丹,若是金丹痛呼,你我安有命在?合云世伯早该出来提醒了…”
白榕最忌惮的就是金丹,毕竟寻常紫府的事情听一听不至于把他这素心狐怎么样,可一旦涉及金丹,他身后的大人也未必能保住他。
“合云世伯不曾现身,就是此地并无危险。”
鼎矫轻声安抚了两人,他收了手心的玉瓶,展出底下那枚白亮亮的石珠来。
这石珠呈现出乳白之色,上头绘了三道淡黄色的纹路,仅仅有一些光亮笼罩,并没有什么神异的光彩,鼎矫轻声道:
“此地之深,紫府都探不到底,越往下煞气越重,寻常紫府来也就听一听一句高呼,故而我特地去取了这一枚古灵器来。”
“这东西曾经是稷仙一道的东西,叫作殷期稷土言,在我府中放了许久,难得用上。”
这股黄蒙蒙的光彩流转了一圈,如同影子一般扫在石壁之上,所过之处土石抖动,沙沙作响,鼎矫声音低沉,咒语晦涩难言,听不清楚。
“见过大人!”
白榕则动了动耳,掐诀施法,严阵以待,低声念咒,声声如低泣,嘲哳刺耳。
这石壁恭声道:
这声音沙哑,如同土石相撞,重重叠叠,声音沧桑,支支吾吾,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白榕看得若有所思,笑了一声,只道:
很快有紫色光彩从毫毛之中飞溢而出,如同鸟雀,在两人耳边流动,李周巍顿觉耳边一清,浮现嘈杂之声,自远而近,忽高忽低:
“缚…太急,乞…望松些!”
鼎矫满意点头吩咐道:
“你下去转一圈,下头是个什么情景…记好了,你无需听也无需看,只需按吩咐开口就好,只怕一看一听将你这点神力撞散了,我还得再请。”
白榕听着这样大的来头,忍不住看了一眼,流露出一些羡慕之色,轻声道:
“土德古灵器,确实难得,稷仙之道是一等一的厉害,也就太子这般龙裔有收藏。”
鼎矫等了片刻,也只好罢休,将石珠递过来,笑道:
李周巍这才明白两人的反应,轻轻接过,一身法力注入其中,这珠子霎时间明亮数倍,立刻灵活起来,石壁上的嘴殷勤叫道:
“明煌,此物能听地言,亦能叫土石开口,替我等行事,可稷仙是仙道魁首,这灵器死要面子,不吃我妖力,你来。”
“好。”
鼎矫却略有尴尬,抬了抬下巴,那双龙角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几乎是整片地渊中唯一的光源,他答道:
“土德一道厉害,这东西却太古老了,那时修士打造法器不以斗法为重,而以神妙第一,这东西对斗法没什么益处。”
白榕略有疑惑,鼎矫也不解释,信手将这枚石珠轻轻一抛,凭空转动,一股黄蒙蒙的光彩顿时从石珠的身上浮出,李周巍微微皱眉,鼎矫却不说话了。
遂见一旁的石壁哗啦一声裂开一张嘴,不过巴掌大小,唇齿分明,浑厚的声音从中浮现而出,嗡嗡作响。
“毕竟是稷仙。”
这石壁中的小神谢了一声,嘴立刻顺着壁下去了,李周巍赞了赞,看了眼手中殷期稷土言,发觉这石珠朴质无华,一点也看不出是古灵器的样子。
“回大人…正是小神,静候几位大人仙谕。”
李周巍灵识扫动,遂点头问道:
“你可是此壁?”
“谢过上仙。”
“倒也有趣。”
白榕描述的并不夸张,这声音痛得撕心裂肺,且嚎且呼,仿佛正受了极刑,恨不得把心都给嚎出来。
几人各司其职,鼎矫这才将心神沉入其中,轻声开口:
“你乃何人?”
李周巍只觉得耳边的一切声音骤然而歇,那悲呼之声终于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静得让人发颤的沉默。
足足过了十几息,才有一道穿金裂石的咆哮冲天而起,整片大渊轰然而震,这男人的声音尖若鬼哭:
“你乃何人?姚臣蔺何在?姚臣蔺何在?!乞…望松些!乞…望松些!”
这声音冲的白榕闷哼一声,李周巍只觉得手中的殷期稷土言骤然一沉,原本正源源不断汲取法力的石珠突兀断开了联系,鼎矫更是面色一白。
“蓬!”
一声清响浮现在耳边,李周巍不过输送法力,这法器还是鼎矫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