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上是有很多地方,但若是偷情不被人知晓,只有一个地方。”楚昭云解释着。
段景曜也明白了:“后山。安氏去林东则屋舍里,风险太大,两个人分头来后山,倒是容易许多。”
两人大步流星奔向后山。
进了后山后,却放慢了步子。
不久前来后山,因为担忧安氏会自寻短见,所以两人走得极快。
眼下要寻线索,两人便仔仔细细一路找着上了后山。
风渐起。
段景曜脱下外袍为楚昭云披上。
楚昭云弯着腰,试图在山顶亭子里找到蛛丝马迹。
“昭云,太阳要落山了。”
闻言,楚昭云直起身子,走到了段景曜身侧。
夕阳西沉,落日染红了云彩,天空变得绚烂。
柔和的橙红色余晖洒在亭子里,也洒在楚昭云和段景曜的身上。
看着夕阳渐渐隐匿,两人不约而同忘记了找线索的事,只肆意享受着眼前的安宁与温柔。
直到墨色覆盖了天空,两人才回过神来。
“很美……”楚昭云叹道。
“若是喜欢,以后我们常看。”段景曜轻笑,伸手拢了拢她被风吹散的头发。
“好。”楚昭云笑了笑,定了定心神后,又重新弯腰找起了线索。
天色昏暗,两人在山上找了半个多时辰毫无所获。
直到临近下山时,段景曜才在亭子远处找到了线索。
“昭云,这里!”
楚昭云闻声跑到段景曜身边,看清了他用树枝指着的东西,“这是密信?”
“不像,不像是纸揉皱了,像是刻意叠起来的。”
说着话,段景曜用树枝将隐匿在杂草里的东西一点点移了出来。
拿到手里后,两人才认出了此为何物。
“是药包!”楚昭云拆开叠起的药包,用食指轻轻蘸取了点点药粉。
“小心。”
“是鹤顶红,看来这就是凶手从张屈手里偷来的鹤顶红,是林东则扔的还是安氏扔的?”楚昭云擦干净了手指,又将药包按照纸张原来的纹路叠成了原样,“这纸张上好似看不出什么端倪……”
等楚昭云端详完,段景曜又仔细端详着。
“是很寻常的宣纸,几个头家几乎都是用的这般宣纸,看不出来头。不过……”段景曜闻了闻药包,“是桂花香……”
“何处有桂花?”
“我想想……”段景曜清楚地记得他在矿上见过桂花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与此同时,楚昭云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张牛死前的那个傍晚,安氏曾承认她失手打翻了香炉,是以屋里才有浓香。就算她在时辰上撒谎,那她屋里平日里也是熏了香……药包上只有桂花香,没有张牛屋舍里的香味。”
“这药包,或是随着凶手进过张牛屋舍,但是停留时辰短,未曾染上香味。又或是,药包根本未曾进过张牛的屋舍?”
楚昭云沉默。
线索有限,无法还原凶手作案时的场景。
两人收好了药包,下了山。
“走,去找找何处有桂花树。”
“好。”段景曜应了一声,他回忆着前几日在矿上四处摸查的路线,突然想起了桂花树,“我想起来了,锻造场有一棵桂花树!”
他说完,又解释着,“矿上锻造场,在林东则手下。那棵桂花树,就在他书房的窗外。”
是林东则……
楚昭云心里有了决定。
眼下线索指向林东则,林东则又和安氏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真相呼之欲出。
只是他二人是不是合谋害死了张牛还未可知。
是谁偷毒,又是谁投毒,也未可知。
明日贾逊就来矿上了,她没有时辰再去找更直接有力的线索了。
眼下这些,够了。
“去找矿主。”
“好。”段景曜跟在楚昭云身侧,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账本和密信我都已经收好了。”
一炷香后,楚昭云今日查案接触过的人都出现在了张屈书房里。
是张屈叫来的。
众人神色不一,各有心思。
楚昭云悄悄看了眼安氏,果然看见了安氏极为不安的模样。
她又看了眼林东则,比起安氏,林东则更为镇定。
余光又瞥见张屈神色悲痛,楚昭云收了悄悄打量的视线。
下一息,她便听见张屈说道:
“二弟的死,也该有个交代了。小云,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楚昭云从头说起:“二头家是半夜里死于鹤顶红之毒,在场诸位除了安氏,都有那夜的不在场证明。”
安氏浑身一抖:“不是我害死了官人,我怎能拿到矿主屋里的鹤顶红?这根本不可能!”
“二夫人莫急,且听我说完。”
安氏听了楚昭云的话,还想再解释一二,可看见张屈凶狠的眼神,她就不敢说话了。
楚昭云接着说:“在后山山顶亭子稍远处,找到了被人丢弃的药包,药包里装的,便是鹤顶红。”
段景曜把药包送到了张屈手里。
张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