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楚王殿下。”
“现在洛阳都在传言,刺杀你的幕后主使就是石琮父子,你本人怎么认为?”楚王漫不经心地看着李赫粗糙的大手,心里暗惊,此人骨骼好粗壮,比自己过之而无不及。
“微臣不敢乱下结论,任何指证必须要有真凭实据。”李赫微微笑了笑。
“可他们有动机啊,听闻他们扬言要杀你,好多人听到过的。”
“这个。。。臣是当事人不方便说。”
楚王大笑道:“哈哈,本王要上奏父皇,石琮父子最有嫌疑,必须严审!这年月太嚣张了可不好!”
司马量瞧伟儿和李赫两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说些啥,心里好奇便也起身走了过来。他坐到司马伟身边,问道:“伟儿,和李侍读相聊甚欢?
司马伟哈哈笑道:“叔公,如此美酒怎能不多定一些?我向李侍读定了一百车佳酿,大过年的拉回去犒赏三军。”他只字未提刚才的事。
李赫亦说道:“微臣哪能做您俩的生意,就当微臣孝敬两位王爷,改日我派人送来王府。”
司马量笑道:“酒宴聊美酒,原来聊的是这事,的确是好酒,我看我府里的酒都得倒了去。也给本王来一百车!来呀,取金饼来。本王和楚王焉能白喝你的酒?”
“多谢两位王爷。”李赫抱拳拜道。
“你是太子侍读,那么平日里和杨大人接触甚密吧?”司马量问道。
“王爷指的是大司马、太傅杨大人吗?”
“正是。”
“微臣刚去东宫几日,不是很熟。”李赫如实答道。
司马量看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自古外戚恩宠太甚,鲜不祸咎,天道恶盈,理所必至。你是天子近臣,必须要身正。君子欲誉,则必谨其左右。”
李赫心想,这位汝南王是点自己,不要攀附杨骏。老子是何人,需要攀附别人吗?何况杨骏肯定没好下场,自己怎么会趟他们的浑水?
他拜道:“多谢王爷提点,微臣位卑言轻,某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别无他想。”
楚王在边上笑道:“叔公,那老匹夫终有一日会有报应的。咱们几个还能让他翻了天去?”
司马量啐了一口,说道:“小子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不知道收敛的老匹夫,本王早已看不惯他了。听闻父皇有疾,他逃不了干系。咱们就藩在外,谁知道他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司马伟虽然脸上微笑着,但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司马量双手揖礼,看着李赫说道:“汝在皇上身边,多替我们这些回不了京的诸王多照顾些。如有变,烦请通报,诸王对你感激不尽。”
楚王亦拱手作揖道:“叔公说的极是,一旦京城有变,烦请李侍读通报一声,本王定重重有赏。”
李赫忙起身拱手回礼道:“岂敢,两位王爷所托,赫定不负所托。”
“哈哈,好!本王替其他兄弟谢啦,喝酒。”
从汝南王府告辞出
来,两位王爷说的话兀自在耳边回荡。李赫心想:总算见到分封在外的王侯。大哥说的没错,诸王都在积攒自己的实力、拉拢人才,今日楚王就明确表达对自己的态度。不去多想,反正谁的队都不站,尽快积功捞个牧守一方的地方官当当才是真理,哪怕是县令也好。自己虽没有治世之才能,发展民生、弄支先进的军队应该不会输给任何人。造纸坊一定要弄好,皇上通过纸张的利益链控制各士族和财阀,他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想清楚了这点,他顿时愉快起来,叱着黑雪一路飞奔,只见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乡道上飞驰而过。长史裴昂骑马跟在后头,被黑雪拉开了距离,只能远远看着李赫人马的身影越来越小,怎么努力追赶都没用,落在后面只能暗自摇头。
没过多久,裴昂便看到李赫驻马在前面静静地等他。李赫远远抱拳道:“裴先生,对不住!刚才马儿一时兴起,跑撒欢了。”黑雪在他身下不满地啾啾叫唤了两声,晃了晃脑袋,鼻孔喷着粗气,蹬着马蹄刨起土来。
裴昂哪里会介意,说道:“哈哈,李侍读少年英雄,小事一桩不必介怀。再往前八里地,便到上蔡县衙,脚程快有快的好处。”
李赫指着地里的麦子说道:“裴先生,拜托您一件事情。今年的麦秆就别烧了,出个告示让农户送往造纸坊,我照价全收。”
裴昂一脸好奇
,但忍住没问。答应了一声,心里犯嘀咕:麦秆能做出好纸?凡赐与、徵召、宣索、处分曰诏,用的是白藤纸,凡寺庙道观用的是青藤纸。藤皮纸用江南特有的树皮,破渔网等制成,价格虽贵,但纸张硬挺。他心有疑虑实属正常,他不了解李赫有多大能耐,能造出什么样的纸。
裴昂带来了汝南王令,上蔡县令童翁哪敢怠慢,急忙通知乡正就地解决造纸坊的劳力问题,并带人去汝河边上那块已经经过清理的空地上,划了五十顷地供造纸坊使用,并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