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聚魂阵吸来的孤魂野鬼。
听着微弱的心跳和呼手指上的气息,霖海潮想:“在魂魄的死地寻得生机,这缘于你不知是福是祸。”
凌霁云心道一声难怪,难怪他从未关心过她。又想着自己在这人面前兢兢业业地装了这些年,原是拿她当个跳梁的丑角儿解闷。
霖海潮看着面前瞪着双目面色苍白的女子:“收着点你的怒气,你该感谢我给你了这具容器,而不是将你揪出来丢进畜牲体内。”
凌霁云真想呸这伪君子一脸唾沫!颠倒黑白的狗东西连皮都不要了!
若不是这阵将她吸来此地,她这些年修为怎会毫无寸进!还差点化成了鬼精的养料!
简直……畜牲!
他又道:“后来听说苏家在暗中搜寻一女子的元魂,见你对苏家百般怨恨,这才猜出了七八分。我说的可对?”
“凌灵君?”
凌霁云亦不示弱:“你怎知我就是她,若我就只是个与苏家有些龌蹉的普通野鬼呢?”
霖海潮眯眼噢了一声:“那时刚好是传闻羽境被苏家所灭,哪怕是乡间老妪都是知晓些的,难道……是本君先入为主了?”
瞧着她恨不得将他生吞的眼神和捏得死紧的拳头滑腔滑调地道:“看你反应倒不像是本君冤枉了你呢。”
若不是旁边有金丹护他,凌霁云真恨不得给这突然变成话痨的犯贱之人捅个对穿!
她怒着脸道:“你要如此多的亡魂做甚?”
霖海潮道:“亡魂至恶至邪,自然是用来温养鬼精咯。”
她看着鬼化的霖朝朝道:“霖朝朝便是你养的鬼精?你将怀孕的妇人养在那聚灵阵中,用鬼气温养胎儿,它们出生后虽与正常胎儿无异却全是死胎。”
霖海潮无所谓道:“对,没错。你的体内也全是鬼气,还在这死地躲了数载,只怕以你的修为应是要到撑到极限了吧?”
他幸灾乐祸道:“若要祛除鬼气,你需得重新淬炼肉体才行。”
凌霁云在他说出此地是聚魂阵时就知自己体内压制的不是毒素,这躯壳本身就是由鬼气抚育的血肉。因她修习正统心法,这些年修为才会不得寸进,还隐约有反噬的趋势。
说到底,这人根本不是突发心善才留了她,他不过是想看她被鬼气折磨痛苦落魄一生罢了!
疯子!
霖朝朝本身就是鬼精,至邪至恶之物得一副纯阴之体,修为只会如鱼得水般与日俱增。
难怪凌霁云一直觉着霖朝朝有些邪气,看来还真未冤枉了她去!
霖海潮这两年道她是外出拜师也十成是假的,只怕是他见鬼精即将成熟,将她关在了地下阵中日日夜夜被鬼气侵染,用阵中聚了几百年的亡魂鬼气助她涅槃!
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
凌霁云哑了哑嗓子问:“你养它就是为了将镇压在幽界的妖鬼放出来祸乱人间危害苍生?”
岂知霖海潮像是听见了笑话般仰天大笑道:“危害苍生?”
笑了许久,他才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城都是我造的,若不是本君收留,他们的白骨怕是都已被魔物给叼走了,舒舒服服在这过了百年的安生日子,人总要回报我给的恩情罢?”
继而又不屑道:“贩夫走卒恶徒宵小之辈,也配为苍生?”
“命都是本君给的,何时取走也应是本君说了算!”
无视天道法则,漠视万物生灵。凌霁云看着眼前疯魔之人,如同看死物。
天道不可违逆,他终会遭天谴。
她戒备地揽住身后被惊得失了神的鸡仔往结界壁上靠。
一声轰隆巨响将凌霁云和身后的两只崽子震得脑中一痛,脚下的大地似地龙翻身般剧烈的摇晃起来。
棠川眼中喜色一闪:“应是苍梧派的人来了。”
他转头问霖海潮道:“你还需多久?”
霖海潮加快了手中动作,将更多的魔气引入霖朝朝体内道:“将结界破开!”
棠川听得此言,将灵力聚于剑上,挥剑一斩,金色结界叮的一声化成了点点星河消散。
妖鬼见结界破灭,失了智般向他们涌来。凌霁云正要视死如归用灵力去挡,就听得身后一声嘶吼,一个黑影裹着魔气便窜了出去。
化做妖鬼的霖朝朝在妖鬼群中如入无人之境,将一行人逼的如丧家之犬的妖鬼在她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她将整颗头化为一张巨大的深渊,将四周的妖鬼吸入腹中。
凌霁云在风沙走石中抱住身旁石凳才逃过一劫。
眼看着霖朝朝吸入的妖鬼越多,她身躯就变得越大,修为也变得越高。最后变成了一座山似的怪物,朝着四散逃跑的妖鬼地动山摇地追去。
霖海潮扭曲面色,疯了似的手舞足蹈着桀桀怪笑:“吃!吃!吃!本君的乖孩子……”
那鬼精似是吸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