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寒儿和絮儿跌倒在地。什么呀?她扭头看向出现在床边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模样,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
救命!杨静媛手脚不停地挣扎,双脚撞在床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皇宫之中怎么会有歹人!那人似乎也不想过多地触碰她,轻轻地摇手,捂着她嘴的手缓缓地放开。
“哇,云水,你……”杨昭仪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吓了好大一跳,拍着丰满的胸口,“你干什么?”
云水侧过头,避开杨昭仪的视线,她身上温软的香气直冲进他鼻中,让他有些羞涩,“贵妃娘娘想与你说会儿话。”
“那让她来啊……”啊字还未出口,她被一个厚厚的披风盖住了身子,云水把她杠在肩上,轻声说:“得罪了。”
杨静媛惊恐地捂着嘴,险些叫出了声,几经颠簸之后,坠在了一个柔软的被子上,她从披风里钻出来,看到面前的贵妃笑着给她送上一杯热茶。
杨昭仪接过杯子的手还在哆嗦,环视了一圈这似乎是贵妃的寝殿,贵妃就这样放肆地派人把我从自己的床上抓到她的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林绿萼,我真的,我真的想杀了你。”
“你的宫女竟然会武功!”杨静媛心跳如鼓,哪里喝得下茶,她放下茶杯,那件披风上有一圈厚厚的兔毛,她在披风里挣扎的时候,白毛沾在了她才涂上桂花香油的发上,她烦躁地扯着发上的绒毛,愤恨地说,“这澡白洗了!”
“你洗太久了吧,我都快等睡着了。”林绿萼拿起梳妆台前的梳篦,帮杨昭仪整理了一下发上的绒毛,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柔着嗓子说,“静媛,别气嘛。”
“噫,呕。”杨静媛听她声音如此温柔,装作快吐的表情。过往一年,她们见面便是斗嘴,很少有机会真心实意地说几句话,想要见面,竟要做这般荒唐的事,她轻喘了两下,平复心绪,“怎么了?你有何事?”
“我想问问,皇后打算怎么对付梁采女。”林绿萼站在她身后,透过她衣领的缝隙往里瞧了一眼,她好大。
杨静媛接过梳篦自行梳头,对着铜镜,高傲地笑着说:“梁采女的事,我为何要上心。”
“我看你是不得皇后重用,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吧。”林绿萼也觉得自己有些冒险,她其实并不知道杨昭仪的心意。
过往一年余,她在后院烧纸,杨昭仪发现后未曾状告,让林绿萼既感激又想探秘她的心事。杨昭仪时常在互相讥讽的时候,透露皇上的行踪、皇后的密事给她。梁珍意出事那晚,杨昭仪在长街上拉住她,为她洒下了担心的泪水……如此种种,她们却未曾好好地交心说过话。
杨静媛听着她的讥讽,睨了她一眼,平淡地说:“她本就很难产下皇嗣,皇后她们也懒得为她多费功夫,不过是用些香料罢了,在你宫中点的香料里掺杂一些孕妇忌用的香料,时日久了,孩子自然就没了。到时再治你一个蓄意谋害皇嗣或照看不力的罪名。”
林绿萼搬了圆凳坐在她身旁,“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一直看不透你。你上次说三年前那夜发现我偷溜出府,然后呢?”
杨静媛把跟踪她的事说了,又补上一句,“如今我知你善良宽和,果敢坚毅,可我那时只是想抓住你的过错,好在京中贵女中宣扬你的错处,所以你也别当我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林绿萼想不到那时竟被她看到了,用手肘轻轻推搡杨昭仪的腰,“你很好。”
杨静媛被林绿萼表扬,自我感觉也十分的好,掩了掩唇边的笑意,“我还行吧。还有事吗?没有我走了,深夜掳走妃嫔,你真是像什么话啊。”
林绿萼把人拐来,哪能这么轻易放她走了,又凑到近旁问:“还有,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憎恨皇后。方便说吗?不方便就算了。”
杨静媛这才拿起那杯茶喝了,眸中沉着一丝苦闷,“她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你与燕明冶的定亲有始无终后,他去了边关。皇后曾问我,是否愿意嫁到燕家。”那时皇后曾动过这样的心思,杨静媛万般欣喜,想着无论是在京中独守空房,还是去边关追随他,她都愿意。
但很快,皇后因一些小事生淑妃的气,她看着杨静媛姣好的容颜和曼妙的身材,又动了让她讨好皇上的心思,“可某一日,她又将我召到凤栖宫,给我准备了一身华服,让我穿上后,今夜侍寝。我如何也不愿意,可她并非我的亲姑母,我们虽都是姓杨,我家却是大家族里不太受重用的那一脉旁支。我父亲在朝中的闲职是族中安排的,家里的青年一辈都仰仗族中的提携。”
“我不过是一个棋子,放到哪里,全看皇后的心意。”杨静媛凄苦地摇了摇头,“你可能觉得我很自私,可我算是活通透了,什么家族也好,情爱也罢,只有自己快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想让她好过,最好能把她从她最看重的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那我就更快活了。”
林绿萼忍不住鼓掌,静媛竟和她有相同的心思,自己快活最为重要,“我与你志同道合。”她凑到杨静媛耳旁,“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