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饭后要去找老师,和他们不同路。虽然这么想有点罪恶,见方敛和简一分开后,孙兆乐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走在去画室的路上,方敛终于想起来问候一下孙兆乐的入住体验。
孙兆乐想了想今早的早饭,“挺好的。”
“明明是非常好!”方敛说,“住我舅家可好了,没人管我熬夜到几点,没人叫我早起吃饭,可自由了!不过,我舅舅的厨艺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程度,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去新东方学过,可惜他几乎不在家做饭。”
“是吗?”孙兆乐陷入了沉思。
他们没去学校摆满纯白雕塑的大画室,而是去了访客稀少的小画室,一是他们现在基本不画那些,另一个则是小画室人来得少,比较安静。
两人一直在画室待到天黑。
这么点时间,孙兆乐只来得及涂个基本构架,只能稍微费点功夫带回去了。
有了昨晚的尴尬经历,孙兆乐特地记了楼号,打开地图照着走,十分顺利地回了家。
家里门没锁,孙兆乐一推就开了。
开门的刹那,饭菜的香气瞬间袭来。
客厅和玄关的灯关着,厨房橙黄明亮的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天花板似乎无形地压下来,堪堪坠在人头顶,宽阔略显空旷的空间也不停缩小。周遭是密不透风的黑暗,唯独一盏昏黄的小灯,和厨房里那个颀长身高优越的身影。
孙兆乐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画画是为了传达情绪,通过各种细节调动观赏者的记忆,引起共鸣。
像是单单他刚才看到的场景,如果是一幅画,一张照片,看的人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饭菜的热气和香味。
因为每个人都向往着在结束一天疲惫的工作和学习之后,能回到温暖的家里,吃一顿热腾腾的美味佳肴。
但这也像是舞台剧的打光,只有一束光打在主角身上,观众只能知道主角在干什么、说什么。
但在围绕着主角的未知黑暗里会有什么呢?
他可以是千万个相似家庭的缩影,也可以是对身边危险一无所知的愚昧之人。
孙兆乐站门口盯着秦野的背影一顿头脑风暴。
秦野偶然一个转身,没防备猛然瞧见有人一手扶墙、一手扶着他家门,直愣愣地杵在门口,表情若有所思的场景。
活像是个人偶。
差点让他把手上的东西扔掉。
秦野盯着他瞧了一会,像在确定是不是幻觉似的,沉默了一会才面色复杂地开口:“你一路梦游回来的?”
孙兆乐缓过神听见这句话,嘴角抽了抽,“当然不是。”
秦野的视线又扫过他左耳,在他脸上似有深意地停留了一会,“那站门口干嘛?”
孙兆乐换上棉拖进门,摘下书包,他手里还拿着画,边往自己房间走边说:“随便看看。”
他心思都在要先把画放好上,没发现秦野在他身后静静皱起了眉。
有什么好看的?
房子第一天他就来看过了,难不成这房子白天晚上还长得不一样?
秦老师思来想去觉得孙兆乐刚才能看的只有自己。
孙兆乐用的是昨晚的在江边拍的照片。
江面大桥侧边缀着一排长灯,发出幽蓝的暗光,映亮波纹层叠水光透亮的江面。周边是黑暗,远处高楼瞧不清轮廓,只能看见星点灯火孜孜不倦地燃烧,长夜不熄。
虽然整张照片都在是黑暗环境下拍摄的,但主体仍然是那些可以看见光路的光束。因此这个场景不显得暗淡,反而有种城市灯火通明的感觉。
孙兆乐喜欢这张图的质感,一早就去洗了照片出来,作为这次作业的原图。
放置在画板上的画布被上了一大片墨蓝,在墨蓝之上的某块区域则被涂了灰白,已经有些隐约的长桥的影子。
自己构思和有现成模板场景终究是不一样的,孙兆乐稍微添加了一点照片上没有的细节,平衡了一下画面,一周后就提交了作业。
他其实很少画这样写实的画了,把一个画面从以照片的行事更换成图片的形式,对他来说是一种肤浅、缺乏创造力的行为。
这一周孙兆乐的重心由学生会的工作转移到课程上,有两回一整天都待在画室里,秦野的饭菜也无法引诱他回家。
他还在方敛的提醒下,后知后觉想起了他有个志愿学分没修完。修这个志愿学分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在大学四年间做满二十四个小时的志愿
者服务就可以了。
然而,孙兆乐平时带领学生会工作,做的事不少,有很多都在志愿项目内。
偏偏,他是学生会会长,是负责人,其他人都能算进志愿时长里,唯独他,属于必须到场,义务到场。
到场了也不算在时长里的那种。
孙兆乐算了算,他还要做的志愿时长还剩不少,结束学生会工作之后估计忙得够呛。
这天孙兆乐照旧踩着夜色从画室回来,现在的他已经不用靠导航地图之类的工具,就能顺利回家了。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短短一周时间,他就被秦野养刁了口味,从之前为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