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兆乐把最后一样小摆件从包里拿出来放好,环视了一圈房间,没发现特别问题,满意地灌了几口水。
房间在他搬来行李前就通过风了,还被打扫过,一点脏乱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他来时家里没人,想到方敛说的秦野的时间表,应该在上晚自修。
正好削减了孙兆乐初搬进来的尴尬。
他这个房间对着江面,晚上夜景相当漂亮。
高楼大厦间无数灯火不知疲倦地燃烧,整座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各色光芒,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江面。水面万千倒影,随波光轻轻摇晃,像一场令人迷醉的海市蜃楼。
孙兆乐在窗前惊叹片刻,猛地反应过来,拿出刚放进抽屉里的单反,穿着短袖,没舍得浪费时间套件外套,就火急火燎地下了楼。
秦野的房子楼层不高,他索性省了等电梯的时间,从楼梯间跑下去。
单薄的衣摆随行动间带起的风飘起,微卷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柔软纤细的腰身一闪而逝。
他跑得急,跑得气喘吁吁。这个时令,晚上气温还是很低的,冷风从鼻腔钻进肺管里,带来些许痛意,却叫人头脑清醒。
天天住寝室,哪来的机会看到这样的夜景!
距离不远,他没跑几步就到了。
现在江边还有成群的人在散步,也有为惊艳江景而震撼,停下脚步拍照的人,但孙兆乐急匆匆跑过来一顿拍的闹出不小的动静,吸引了很多视线。
天气转暖,现在还少有直接穿短袖出来晃悠的,他一截白得反光的手臂在浓郁的夜色里特别显眼。
摄影是别样的作画,是一种即时记录,和油画也有共通的地方。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孙兆乐要是画不出来了,就会翻相册看看,在生活里找灵感。
孙兆乐拍够了照片才察觉到冷意,于是往回走。
秦野住的这档小区叫玲珑别苑,楼号安排得非常让人叫人琢磨不透。夜色笼罩的小区和白天有点说不出的不一样,孙兆乐原路返回,不出意料地迷路了。
“嘶……”
秦野住的几号楼来着?67还是76?
这就是开发商的奇妙之处了,楼编号并不俺顺序来,玲珑别苑这
个小区没有六七十幢楼,结果人家硬是跳着编号,编出了一百多号。
孙兆乐试着在脑内模拟了一下自己出来的路,尝试了三四条不同的路线,然后,好像,绕得更远了。
刚才还看得到那条江,现在除了路灯就是黑黢黢的一片。
“…………”
还没带手机出来。
真是疯了。
这什么运气。
俗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插柳柳成荫,要是特地去找一条对的路是找不到的。
孙兆乐随便挑了条路打算试试看,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
“你往那边走干嘛?”秦野从身后拉了下他手臂,一脸莫测地问。
“那边什么地方?”
“儿童游乐设施,想去玩?”
“……走错了。”
秦野闷笑了一声。
笑屁!
孙兆乐摸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见秦野又是一套人模狗样的打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佳道:“回家高兴吧?”
他本意是想说,在学校得装成二十四孝老师,回家不用装,放飞天性开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舌头绊脑袋,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的话。
他的智商为什么碰见秦野就直线下降!
前言不搭后调的,秦野竟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他故意曲解了,“家里来了个新朋友,当然高兴。”
孙兆乐撇了撇嘴。
秦野很体贴地没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领先孙兆乐一步走,“我们家在73号,改天给你配把钥匙。”
孙兆乐哦了声,回去路上尽量把比较显眼的设施点记在脑子里,但一见室内明亮温暖的灯光,刚才怎么回来的就瞬间忘记了。
像极了当年高考背文言文的样子。
“…………”
他这脑子,是金鱼脑吧。
孙兆乐默默嫌弃了自己一会,回房洗漱。
俗话又说得好了,没有什么问题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赖床。
孙兆乐上午上课开会,下午搬家整理东西,洗了澡,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就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学生会还有一堆文件没整理……不想起来……想睡了。
他意识正有些模糊,门就被敲响了。孙兆乐觉得可能是犯困带来的幻觉,没动,敲门声又响了两声。
孙兆乐认
命地起来开门。
秦野一身灰色的家居服站在门口,看起来悠闲舒适,“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
他们的协议里秦野只要了很少的房租,至少孙兆乐觉得这个价钱是找不到这个地段的房子的。其中原因,他不想深究,总不能主动要求别人多收点钱。
但他们约定好了三餐自己想办法,秦野这一上来就想包他的三餐算怎么回事?他连亲外甥的饭都不管,反而来管个陌生人的饭?
“不用了。”
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