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雪,放下剑……”
“我的遗言就是……死后……我的脖子一定要挂在城墙上,我会一直笑到最后。”
“胡说也有个限度!你要丢下婉怡去死吗!?”
“殿下觉得我做不到吗?”
终雪将剑刃一点点钻进脖颈。
公子懿脸色惨白,颤颤道:“终雪!别冲动……放下剑……”
“公主已经不是我的弱点,殿下的缰绳已经断了。”
“你要抛弃婉怡吗?”
“不,我要抛弃北齐,没有我的北齐能支撑多久呢?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神谕!”
“闭嘴!我从不希望我是神谕,一切都是你们希望神谕存在的欲望,我死后,你们全都将陷入混乱万劫不复!”
终雪把剑瞄准脖子,同时也瞄准了北齐,这不是自杀,而是杀死北齐。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那一瞬间很短,而且很慢,足够充分享受人生最后的速度。同时也是公子懿和启景和伸手阻止死亡的速度。
合上眼皮的瞬间,终雪看到了两个紧紧抓住她手腕的男人,露出了微弱的笑。
计划得逞了。
他们不可能让她死。
而且她也不能死得这么卑鄙,能够偿还20年岁月的毁灭,应该是更加隆重和崇高的死亡。
启景和紧紧抱住终雪,公子懿迅速夺去了剑,在两个男人的力量下,刀尖险些更深地扎进脖子,还好只勉强割破了皮肤。
护卫们脸色发青,一旁的公公感到非常惊讶,并一直喊着要叫太医。
终雪默默看着那情景,个个一副不屈服就杀了她的样子,但真正要死了却闹得不可开交。
其实终雪认为死了也无所谓,可如果大家能一起坠入地狱,那才甘心。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启景和,不管是不是因为要守住游戏的使命感,在终雪的计划中,启景和是一个明显的障碍。
所以现在要直接告诉他,你们绝对不能救我,也不能拥有我……
启景和用手绢握紧终雪的伤口问道:“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旁边的公公跑上前,脸色苍白。
终雪无情地拍开启景和的手,“您还认为我是抛弃北部的恶女吗?”
“别说话、你别说话……留点力气。”
“别想用微不足道的雅量来包容我,北部的情况令人遗憾,但我还没有慈悲到对讨厌我的人使用权能的程度……”
终雪推开启景和,失魂落魄愣了良久的公子懿一脸愤怒地走过来,抓过终雪的肩膀,伤口缝隙中涌出鲜血。
“为什么要这样?”
公子懿愤怒和担心交织在一起的眼眸让她感到很陌生,虽然不可能,但他似乎是真的担心终雪的安危。
公子懿的眼神和最后见到的婉怡很像,只少了几分婉怡的阴柔。
“你回宫休息吧,魔物的事以后再谈。”
终雪勉强甩开了公子懿的手,他的脸一下子阴沉,继续装疯道:“你的权能是本王的,施舍慈悲,保卫北齐都是本王的选择,不是你们的权利!”
“不,我曾说过,我的使命是守护命运的车轮,命运的中心是婉怡,不属于车轮的人死去与我无关,殿下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终雪用沾血的手摁住公子懿的肩膀,“车轮外的临时演员,我和神都没有义务保护,即使殿下死了,命运的车轮也会顺利运转,不会有任何问题。”
“……”
“作为皇太子的你没有得到神的选择,殿下要想弥补与婉怡的差距,至少需要我的力量,如果知道殿下的野心会变得如此阴险,还不如在它萌芽的时候踩死它。”
“闭嘴!”
“闭嘴!明知道殿下和皇上的心思,我却依然给大家能力,只是因为婉怡想要,她希望我的能力能拯救那些受苦的人,不是因为你是绝对的,而是因为我慈悲,而是因为婉怡对我来说很特别,所以你什么都不是,公子懿……”
公子懿外衣上泛着暗红的血,当血斑像开满的花一样蔓延时,终雪毫不犹豫推开他,“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殿下正式承认我无罪后,准备好殿下所希望的净化仪式,再这样下去,护卫们就要集体办丧事了。”
“你现在是要拿护卫的性命来威胁本王吗?如果本王想救他们,就放了你?”
终雪平静道:“对殿下来说重要的不是护卫们的生命,而是他们的家族和影响力,殿下最好别惹我,如果我说自己浑身是血是因为殿下,那么需要权能的贵族们会站在哪一边呢?”
“你真的疯了……”
“殿下知道就不要惹我。”
终雪推开公子懿,颤颤巍巍站稳想要离开,公子懿的随从和护卫仍然挡住了去路,真是一群窝囊又烦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