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进来的老人叶昔反而认得出。
洛克·哈尔德,直译叫石有坚,性格和名字一样又硬又顽,从圣美报馆建立之初便在此处供职,自一个记者做到报馆之长 。
现在好了,又知道他是西门的父亲。
本来叶昔打算囫囵把事儿给办了,没想到硬茬儿还是回来了。
石有坚大步走进报馆,年纪很老了,但步子坚定果决。他速速走到叶昔和西门身边站定,恶狠狠地瞪了西门一眼,对叶昔道:“衰仔乱讲嘢,小姐不要当真。”
“老豆”(爸爸)
“你收声!”石有坚厉声喝止西门,转过脸给了叶昔一个嫉恶如仇的表情,“小姐,我们圣美,不卖的。”
叶昔在两父子之间看过一轮,保持着礼貌,对这位老人道:“石先生,西门先生已经答应了,落子无悔。”
“fxxx x!”石有坚突然暴躁,一句英语粗口脱口而出,但他精明地没有对着叶昔,而是对着西门,“我间公司,仲没给你!你没资格!”
西门轮廓分明的眼上,表情晦暗不清。
他郁闷地看向叶昔。
石有坚骂过儿子,同样的理由丢给叶昔:“我才是真正的社长,西门说的话,不算。”
前尘往事,恩怨叠加,本来到这里,就没什么能谈的了。
但叶昔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特权,就是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发问。
她拉开座椅,好声好气地明知故问:“石先生,是我唐突,没有
问清楚。那不如我们俩谈一谈?”
答案显而易见:“没什么好谈的。”
叶昔也不气恼:“为什么?”
石有坚是个老狐狸:“小姐何必明知故问。”
好在叶昔是个心志坚定的小狐狸,茫然地看向西门:“什么意思?”
那么美丽的脸上,两只眼睛无辜地一眨,像一缕带电的信号。
西门瞬间接收,因为美人求助,更因为“大黄蜂”。他跳出来直接爆料:“元先生可能不会喜欢我们。”
石有坚的眼刀杀向儿子。
“我没说错啊!”西门赶紧解释,“我知道,老豆是怕叶小姐劳心劳力,事情做了,最后元家不同意”
叶昔赶紧跟上:“石先生您放心,我有把握劝下元董事长,务必将合作谈得妥当”
“够了!”石有坚又一次暴躁。这回,是对着叶昔。
“石先生?”
“女人,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你既然知道我姓石,就该做过功课来!不要在我面前装蒜!”石有坚的音量提高了一个档次,既然西门已经开了头,他也没必要遮掩,“圣美和元家势不两立,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元家想要拿下圣美,没门!除非我死了!”
石有坚挥舞着拳头,气得不轻,样子像是要打人,西门连忙拉住了老人:“老豆,别这样”
他一边又安抚叶昔:“叶小姐,今天不太合适,您先回去吧。”
叶昔悻悻起身,同两人告辞。
石有坚见她
要走,转头将愤怒对准了西门,大声教育道:“衰仔!我养你这么大,是怎么教你的?做记者要有血性,有正义感,有是非观,决不能跟恶人同流合污元家那样的垃圾,不要跟他们谈任何交易,一定会害死你”
“石先生若是这样说,我就不同意了!”
叶昔已经走到门口,忽然返过身,直直地看着石有坚:“跟一个人对着干,咬着他家人的隐私不放,就是有血性有是非观?”
她大步走上前,在石有坚面前停住,抢在石有坚暴躁之前,大声道:“圣美私自爆料我的新婚夜,我都没有追究,怎么反倒被说成‘恶人’?我干什么惹你们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刚刚嫁进元家就被你们造谣,你还有理了?正义感什么时候,能被当做攻击无辜之人的武器?”
石有坚气得喘气,明明有很多话可以反击,却偏偏不能跟叶昔算账。
“石先生,我今天来是偶然,但也算诚心诚意!西门先生对我有恩,我感谢他、相信他,但是圣美内部居然是这种状况,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谈了!”
她大步走出门去,只在门口的老招牌前一顿:“白瞎了一张老字号!”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豆啊”西门无奈的声音隐隐传进楼梯间。
叶昔一口气下楼,倒没有像她表现的那般生气。
毕竟整个过程,也只是表演的一部分,她遇到了石有坚
,第一次拿不下才正常。
石有坚痛恨元承和。
活该,也应该。
当年,圣美报馆还是港城媒体中的佼佼者,旗下娱乐版的狗仔队嗅觉敏捷手段了得,第一个挖到元承和与谢清月的大料,将事情搞得满城皆知。原本这是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