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挽站在门外,走廊暗淡的灯光打在她眉眼,蒙了一层虚实不明的阴影。
林退在门内跟她对视。
他没想到林宜挽会来,这些年林宜挽很少离开疗养院,大多时间待在花房照顾那些花草。
沉默近一分钟,林宜挽首先开口,打破了诡异的安静,“你就让我站在这里?”
林退并没有让开身子放林宜挽进来,事实上站在她对面,跟她对视已经耗费了林退为数不多的精力。
他想他应该在看这张脸后立刻摔上门。
林宜挽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也不该消失这么长时间,你知道你离开这些天我有多担心吗?”
林退现在听到林宜挽的关怀,五脏六腑就会翻腾,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弄似的。
他看着林宜挽的唇一张一合,耳鸣了数秒,然后讷讷地开口说,“我不会帮你报复林永廷,也不会再回林家。”
林宜眼底的柔情消褪被审视的冰冷所取代,“所以你想你外公的家产全部都落入林竟殊手中?”
林退面色一僵,脑海浮现出一个躺在病床上,鬓发半白却笑容和蔼的老人。
林宜挽沉着脸斥责,“如果你外公还活着,看到你现在这样他一定会对你很失望。”
林退扣着门框的手指泛着清白,他盯着林宜挽,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他活着,只会因为你做的这些事而失望。”
林永廷是林宜挽自己要嫁的,两家公司也是经由她的手整合,但她却将婚姻的不幸发泄到林退身上,他对她真是失望透了!
林宜挽再次变了脸色,抬手要打林退的时候,手腕被对方拦在了半空。
林退眼底的灰心跟冷漠被头顶的灯照得一清二楚,他对林宜挽说,“我不会再当你的傀儡,对你的家产我也没有任何兴趣。”
因为林退这番话,林宜挽神色阴冷,“你是我生出来的,我只是在教你……”
林退情绪突然爆发,截过她的话,“我没有让你把我生出来,我本来就不应该出生。”
说完他甩开林宜挽的手,然后将房门狠狠砸上,用一道木板阻隔了他跟林宜挽仅剩的亲情。
林宜挽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林退的反抗让她开始疯狂拍门。
林退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头。
水声盖过了一切,他在里面冲了一个时间很长的热水澡,像是要将林宜挽烙在他身上的印记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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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退走出浴室,房门外一片安静,林宜挽应该是走了。
林退没去确定,他也不太关心,走到吧台打开了一罐酒店提供的啤酒,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喝着。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房间只亮着几盏小壁灯,林退融在昏暗的光线中,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门铃声再次响起。
响了两遍,门外的人放弃摁门铃,杂乱无节奏地敲着门,还开口叫林退的名字。
林退终于动了,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起身走到玄关打开门。
柏原站在门外,他穿着挺括的西装,领口系着温沙结,白金色头发抓到脑后,像是从哪个宴会跑过来的,俊美的五官满是焦虑。
今天他爷爷生日,柏原不得不参加家族聚会,听到林退回来的消息,他立刻从另一座城市坐着飞机赶了过来。
看到房门开了,柏原精神一振,张着口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克制了回去。
半晌柏原才干巴巴憋出一句,“你去哪儿了?”
林退失踪的这十几天,柏原为了找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但线索实在太少,谁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
林退冷冰冰看着他,“跟你有关系吗?”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不会给他什么好听话,但柏原听了还是很难受,垂着眼睛落寞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他不擅长说软话,几乎没对人说过,但现在恨不得把一颗心剖出来给林退看,让林退知道他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
柏原磕磕巴巴表达自己,“我,我以前对你不好,以后我会改的。”你不要总生我的气。
最后一句他没说出口。
听到柏原这番话,林退仍旧面无表情,直白地问,“你喜欢我?”
柏原像个没有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闻言呼吸急促了两下,抬眸偷偷看了一眼林退,耳根有些发热。
他低声说,“大概……是吧。”
看着柏原不好意思到紧张的模样,林退冷漠平静地想,他对他或许不仅仅只是征服欲,可能真有那么一点喜欢在内。
要不然无法解释柏原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以及那天在医务楼的眼泪。
在alpha忐忑中林退开口了,“如果我要告诉你,我差点害死你呢?”
柏原一愣,茫然看向林退。
“上一次在盘山公路附近你出车祸,是因为我让人在你的水里放了一种放松肌肉神经的药物。”
柏原瞳孔微缩。
林退不顾他的脸色继续说,“我本来是想让你在冰球场上受伤,这样你就能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不会找我的麻烦。”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