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妨碍她的重点还是落在了贝勒府的漏洞上边,这要是顾氏能随随便便从出去,那以后是不是外边的人也能随随便便进来。
要知道四贝勒府在京城算得上是篱笆墙扎得很结实的人家了,要是自家都这样那天天都能传出一大堆流言的三贝勒府上,岂不是跟个筛子一般。
“福晋,您是主子,平日里您瞧见的都是阳春白雪的体面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奴才婆子,次一档的奴才都没法在您眼前露脸。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一样,想要在贝勒府里过得好一点,总归有我们的法子。
不过您放心,都是当差的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会过分,您要是想查您就自己去查,我都这样了就不连累别人了。”
“行,这事我自己查不问你了,你继续说吧。”
瑾玉听了这话点点头,觉得以往那个尖酸刻薄又小气的顾氏可能也并不是她原本的模样,只不过贝勒府里无宠的日子太难熬,她只能把自己活成现在这样,才能让旁人多忌惮她一点。
其实后头的事说起来也简单,动了春心的女人和主动求欢的男人之间还能发生什么,不过就是每半月的见面从丫鬟换成了顾氏罢了。
但就如顾氏所说,她要只是倒卖些东西出府换银子,给点好处守门的婆子自然愿意行个方便,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时间久了她与王炳德之间的事还是叫人瞧出些端倪来。
这种事没人敢主动往上报,毕竟查出来顾氏偷人就也能查出来她们私放顾氏出府,到时候都得倒霉谁也跑不了。那些婆子只能不再给顾氏开门,她们觉着只要顾氏出不去这事自然也就断了。
但她们没想到情这个字最能壮人胆,向来吊儿郎当的王炳德也能为了心上人半夜爬墙进贝勒府来会情人。只是就他那体格实在是不够瞧,爬上围墙就没了力气,再翻下来可不就直接摔地上了,张佳氏那天晚上听到的动静也就是这个。
“那天晚上他摔了之后,我跟他都怕人听见,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没多久就又碰上巡夜的奴才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实在没了别的法子才想到撞鬼这个办法,一来我这边乱了他好趁乱出去,二来我也能借着这件事出府,只要出了府再想见面就没这么难了。
办法事那天我让他进来一趟是想亲口告诉他,自己要是能出府也许会去哪几个庄子,不瞒您说我连您会把奴才打发到哪个庄子上都想过了,我那丫鬟太笨说不明白我不放心,才生了让他再入府来的心。
现在想来许是连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我走不了,才想再见他一面,没想到就他那么个没出息的还真有这胆子再来,只可惜到底还是害了他,不该叫他来的啊。”
顾氏打的主意不算多精细,随便一推敲就处处都是漏洞,处处都是小辫子,但确实也是眼下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要不然作为贝勒府的侍妾,这辈子要么死要么就没有机会离开。
顾氏说了这么多四爷一直沉默的听着,脸上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连瑾玉也看不出来他这会儿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直到他突然开口问顾氏,瑾玉才发现可能这位爷不光是生气,也在开始尝试思考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哪怕他并没有想明白。
“为何要这么做,明知道被发现了死路一条为何还要选这条路,府里的日子不好吗?”
顾氏听到四爷问她这个问题,原本十分坦然的人突然就落下泪来,“爷,当初娘娘选中奴才的时候,奴才真的以为奴才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真的进了府才明白根本没有那回事,府里论模样我比不过张佳氏,论出身我比不过李氏,就连论当您的奴才,奴才娘家父兄也轮不上,您还记得这么些年您去奴才那边去过几次吗。”
许是说到了伤心处,顾氏忍不住的哽咽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忍住,“只有三次,全都在奴才进府的第一年,之后爷就再也没有去过奴才屋里,也没跟奴才说过一句话,刚刚那句话是您这几年唯一跟奴才说的话。”
这话说得悲切万分,瑾玉真的能理解顾氏的选择。要说王炳德跟四爷,那是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地底泥根本没法比,可是人不能只靠着虚无缥缈的东西活着,四爷再好也没分给顾氏半点,王炳德再差好歹他眼里心里都是顾氏,这两者之间若换了瑾玉,说不定也会跟顾氏同一个选择。
但理解归理解,顾氏的事却不可能轻轻带过,瑾玉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四爷之前把对顾氏的发落决定下来。她闹这一场不就是想离开贝勒府去庄子上吗,虽说如今那个让她有勇气离开的人不在了,但瑾玉还是决定如了她的愿,挑了个极为偏僻的庄子让她过去。
瑾玉此话一出,四爷立马扭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皇城里长大的皇阿哥不明白瑾玉为何会在这件事上留她一命。
“爷,妾身是福晋,后院的事我说了算数。这回就算如了她的意,她之前不就一直吵着要往庄子上去,原本她在府里您也难得想起她一次,等明儿人一走这事也就算了了,行吗。”
顾氏是德妃赏下来的人,再是犯了大错也不能像那天打死那男人一样随意处置。被打死的王炳德找的由头是擅闯贝勒府偷窃,尸首也发还给了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