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挤。
从丞相府出来,关寄舟看到满是寂寥的巷子里多了许多身着铠甲的士兵,只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探寻这些士兵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他只迈着双腿,没命的往前跑。
快一点。
再快一点……
——
悠远的车铃顺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一架带着风霜和尘土的马车缓缓驶入了京都城。
马车内,安平公主满脸笑意,带着对未来的无尽期许,“终于回家了。”
这出去虽只不过近半年的时间,她却总感觉仿佛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近乡情更切,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人了。
解初瑶坐在
她旁边,已然褪去了侍女的服饰,换上了她寻常的打扮。
她心中也充满了期待,“不知道二哥见到我好端端的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大吃一惊。”
“那是自然的,”安平公主拉着她的手,细细的掰扯着,“不仅是你,还有外祖母和表嫂,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们一家也终于可以团聚了。”
“你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解初瑶嘟嘟囔囔的,撅着嘴巴,“二哥也真是的,他在斩了匈奴王的首级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回来,那般的火急火燎,都不知道等等我们,他只要稍微等上我们一日,都可以在居庸关提前见面了。”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前知道我和祖母还有大嫂都没有死。”
说到这里,解初瑶却突然沉默了一瞬,心中泛起了细细麻麻的疼。
她和祖母这从始至终都知道事实的真相的,可二哥全然被蒙在鼓里。
二哥素来就是一个爱哭的性子,小时候还经常被她欺负的去找大哥告状,也不知道二哥这半年来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躲在被窝里悄摸摸的抹眼泪。
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在得知家人死尽,这世间唯余他一人的时候,二哥该有多难过啊。
“这也不能怪二表哥。”安平公主沉沉叹了一声。
大败匈奴的消息刚刚一传到京都,她的父皇就接连发了十二道金牌召小将“仇复”回京。
那样的紧急,那样的迫切,丝毫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
她的父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没关系啦,”即便心里略微有些难受,但安平公主还是抬手拍了拍解初瑶肩膀以示安慰,“马上就能见面了,到时,你想怎么笑话二表哥都随你的意。”
她现在更想见的,是那个从始至终都隽秀清雅的人。
他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和不公,她要替他把属于他的名声拿回来。
全大雍最为明媚的状元郎,不应该落得这个下场。
“嗯!”解初瑶攥了攥拳头,抿着唇瓣,等见到二哥,她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二哥他们一家人都好好的,从此以后都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这样二哥就不会难过了。
——
“陛下,当心呐!”毕鹤轩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们刚刚驾崩了一个皇帝,可不能再死一个了,而且解汿若是死了,他们上哪再找一个皇帝去啊?
但解汿武艺高强,他自认为念双不是他的对手,就站在那里,信誓旦旦的开口,“不必。”
他倒要好好的瞧瞧,念双嘴里所说的家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念双扔了手里的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解汿的面前。
镇北军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念双就算是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冲出他们的包围。
即便解汿让那些人主动放了手,可念双还是浑身都是伤痕。
他每走一
步,又有许多殷红的血渍滴落在地面上。
“嘀嗒——()”
嘀嗒——()”
在汉白玉铺就的雪白地面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花。
浑身浴血,可念双却无甚痛苦的表情,他只是睁着一双一如沈听肆那般淡漠的眸子,淡淡的看向解汿的眼底。
随后扯动唇角的肌肉,一字一句的开口,“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
主子不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只让他带着其余的匈奴人射出那一箭后,远远的离开了去,和念羽一起,继续过那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这京都的十年,就当成是一场梦,让它随风而去了。
可他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那么好的主子!
“什么?”解汿有些怔住,念双不找他拼命,为何又说了这么一番奇奇怪怪的话?
两相对峙之际,解汿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带着一丝绝望意味的嗓音,“二……二哥?”
解汿猛然间扭头,随后就看到那个早已经在诏狱里受尽侮辱而亡的妹妹,正站在他的不远处,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瑶……瑶瑶……”
解汿张了张嘴唇,一时之间诧异的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他只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解初瑶,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瑶瑶,你还活着。”
“是,我还活着,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