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好像都快感觉不到了。
吃了些东西,裴青坚持要去浴室冲个澡。
阮棠不放心道:“要不等明天吧,等李东过来,他……”
“不用。”裴青挣扎起身,挪到了轮椅上,苍白着脸道:“我自己可以的。”
他不想让阮棠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阮棠:……
阮棠拗不过他,目送他进了浴室,以往嫌这浴室门不隔音太尴尬,今天却是直接站门口当门神,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时不时问一句:“裴小青,洗好了吗?还要多久?”
等裴青穿着整齐从里面出来,她竟是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催他上床待着。
刚吃过饭,又才结束第一次治疗,今晚想也是睡不着的。
而且伴随的着还有配合治疗的药物。
冲剂。
闻着味儿就特别苦。
裴青仰头喝掉,还朝阮棠笑笑,“刚喝板蓝根冲剂差不多,带点回甜,不算特别难喝。”
“……”
男人都是这么要面子的吗?
阮棠看他今日不喊苦,不喊疼,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治疗的痛苦她没办法缓解,喝药的苦倒是可以解决的。
她转身摸了一颗七彩外衣的糖果出来,塞他手里,“药苦了点没关系,吃颗糖就不苦了。”
“……嗯。”
裴青定定地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好半晌。
最终,他将包装拆掉,含在嘴里,外面的那那层七彩糖纸,默默地藏在手心。
阮棠见他吃了,伸手把小夜灯关掉,开了小熊猫投影仪,和裴青一起看辽阔的星空,聊着过几个月去哪里玩。
裴青跟她搭着话。
聊了一个多小时后,提心吊胆了一天的阮棠忍不住睡了过去。
裴青也无瑕看顾周围漂亮的风景,只侧着身体,贪婪地望着阮棠的睡颜,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甜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
一念,就是一宿。
只有这样,那些伴随着疼痛而滋生的滔天恨意,冰冷暴戾的念头才会死死地被他压在心底,让人瞧不见半点端倪。
如医生说的那般,除了在疗程结束后痛苦最多二十四个小时后,就没多大的感觉,跟往常毫无区别。
不过在休息了两天后,新一次的治疗时间又到了。
裴青倒是主动,临走前还朝着阮棠笑了笑。
两个小时后,却又是半晕厥的状态回来的,但到了第三次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适应了,之后的每次回来都能眼睛亮晶晶的。
而阮棠也会在喝药的基础上额外给他一颗糖,权当做奖励,然后跟他唠到天南地北了。
就这样,一晃就是半个多月。
虽然有裴青这种表现好,全程忍耐住的,但也有人对这三天一次的折磨,招架不住,几次过后,有好几个都动了离开的念头。
其中有个儿女双全,不想继续遭罪的男人选择了退出。
“呜呜……妈咪,我不想治了……”
脆弱的小孩子最容易退缩,看见大人都离开了,安东尼的泪水像了开了闸的水龙头。
休斯夫妇抹了抹泪,狠下心肠地说:“不行,既然有了希望就得治,我并不想等他长大了,会为这次的错过而后悔。”
道理谁都明白,但坚持,真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
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第一阶段治疗要持续多久。
而就在最新一次的治疗过后。
巴里给所有病患再次做全面检测过后,喜气洋洋地宣布已经有人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了!
一语惊起千重浪,许多苦苦煎熬的人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噢,那个人就是从第一次治疗到今天都完完整整坚持下来,从未用过止痛药的年轻人裴!”
为了激起更多患者的意志力,巴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所有人。
一时间,裴青成为了所有人都关注的焦点。
奈何医护人员不会给病人之间太多的交流机会,只能来骚扰阮棠,可当事人都不知道啊。
收到消息后,她接到才做完检查的裴青,推回房间问:“巴里说你马上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了,到底什么情况?”
“棠棠,我好像有点知觉了。”
裴青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缕喜色。
阮棠火急火燎地去掀他裤腿,“哪哪?让我看看。”
裴青:……
裴青喉结滚了滚,十分羞涩的在阮棠的注目下,轻轻地动了动脚趾,很轻,却显眼。
“裴小青,你太厉害了!”
在亲眼见过之后,阮棠没忍住发出一声夸赞,激动的上前抱住裴青,在见过裴青一次次的汗如雨下,咬牙坚持下来的情形。
不知怎么的。
她竟觉得眼眶隐隐泛着湿意。
裴青微愣,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环住了她,轻声道:“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便是为了她,他也定要重新站起来的。
在确认过裴青身体状况一切良好后,巴里那边已经将第二阶段的治疗都筹备好了,而第一个参加的是裴青,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