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董卓刚给陆离发下任命,殿门口就传来一声怒斥:“董仲颖!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满殿哗然。
众公卿纷纷像是训练有素的狗一样循声望去,只见蔡邕站在大殿门下,背景是被烽烟渲染的洛阳城。
蔡邕满脸愤懑地走上殿来,指着董卓的鼻子就骂:“你还顾不顾一点纲常?陛下何其尊贵,你竟放着陛下还不下葬……”话还没说完,蔡邕也看到了董卓手中铁链拴着的皇帝刘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董卓把新皇帝拽到面前,一脚踢翻,刘辩就如一个球一般滚到金龙宝座之下,匍匐在本该向他匍匐的众卿面前。
在高高的宝座上,董卓俯视着下方,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意味:“蔡公,我这不是立了新陛下嘛,你瞧。你竟然要把活陛下拿去下葬,这可真是大逆不道哟!”话一出口,殿上立刻徜徉起此起彼伏的笑声,陆离定睛一看,发现发笑的不仅是董卓带进殿中的凉并士兵,更有一些公卿大臣。
陆离一看那些向着董卓、一脸媚笑的臣子,就觉得心里直犯恶心:真是该死,汉灵帝虽然是个昏君,好歹也是你们的主君。现在他尸骨未寒,你们就开始向新主子献媚了。
董卓也是面带微笑,慢慢打量过他宝座下发笑的人群,然后止住笑容,努了努嘴:“李儒,把刚才发笑的所有人全部处死,我们自己人除外。家产全部没收,家人没籍为奴,漂亮女人送到我住处,其余奴隶随你处理。”
陆离还没见到李儒的身影,就听到金属切入血肉的声响,以及好几声临死惨叫。
有个吓尿了的大臣跪着爬到董卓膝下,哀求道:“董公饶命啊!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笑一笑而已!”
董卓懒洋洋地一瞥蔡邕,道:“我昨晚连夜带兵入京,今早蔡公就找到了我。蔡公告诫我说,为人臣者,必尽忠节。”
那个眼角带泪的大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一柄匕首架上了喉咙。
陆离一看,那匕首的主人是个瘦弱文士,一脸病容,嘴角却挂着恶毒的笑意。显然,他就是董卓的心腹谋士李儒。
李儒张开薄而苍白的嘴唇,在那个大臣耳边轻声吐字:“既然都要死了,叫教你死个明白。刘家皇帝是你们的旧主,你们竟敢笑他,就是对皇帝不忠。不忠于旧主,又为何会忠于新主?不忠于新主,董将军又要你何用?”说罢,匕首如电光闪过,满脸惊恐的大臣倒在自己的血中。
看着这一场屠杀发生,陆离却感觉自己无力阻止,甚至都无法为被宰杀的大臣们发声——因为陆离自己也讨厌这些软骨头。就连蔡邕也只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嘴里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又没法出口。
“李儒是董卓心腹,如果要对董卓下手,总是不能不先迈过李儒这坎的。你有看出他的道身是什么吗?”趁着李儒率兵屠杀公卿大臣的空当,陆离只能视而不见,暗自在心里向“天”发问。
“董卓不是熊罴投胎转世吗?李儒正是一只寄生于熊罴身上的毒虫。熊罴所吃下的猎物,常常只挑内脏,这个狡猾的毒虫跟着熊罴,总能捡着熊罴吃剩的妖魔,也增长了不少妖力。后来,毒虫与熊罴更是合作起来,每当狩猎,毒虫设计,熊罴出力,几乎吃光了盘踞西北的其他妖魔。直到被封入凡胎、轮回几世之后,董卓和李儒还是狼狈为奸。”
董卓惬意地听着宝座下的一片惨叫,仿佛在欣赏什么仙乐。直到哀叫声终于告停,他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把手中铁链往蔡邕面前一抛:“蔡公,治理国家的事我管不来,这儿就交给你和李儒了,以你的意见为主。李儒,你如果有对蔡公的处理有疑惑,下午再向我汇报。”
见到李儒恭敬地道了声喏,董卓就打着哈欠,大摇大摆地走下殿去,留下蔡邕等一干人等。
蔡邕看了看铁链末端那个狼狈的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把手中笏板往地上一扔,转而瞪着董卓的背影大喘粗气。
李儒却安之若素地走向蔡邕,毕恭毕敬地行过礼:“蔡公!董将军请你主持政事呢。陛下年纪还小,无法亲政,国家大事就只能拜托蔡公了。”
蔡邕吹胡子瞪眼:“为虎作伥的事,老夫干不来!董贼想要治天下,就杀了老夫、另请高明吧!”
听到蔡邕如此说,李儒却不恼不怒:“蔡公,您年事已高,这可以理解。但是蔡公,您也要为您可爱的小女儿着想吧?她正值芳龄,倘若没了父亲的庇护,岂不是容易受欺负吗?如果您不愿意保护她,那就只有麻烦董将军,让他于百忙之中抽空代劳了。”
蔡邕怒发冲冠:“你拿琰儿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怜悯。蔡公不出,奈天下苍生何?”任蔡邕如何恼怒,李儒只回以微笑。陆离看在眼里,实在是觉得李儒下辈子应该从事服务业。不过想想也不对,客户看到如此欠揍的笑容,准得把李儒这张脸打烂。
看着朝臣们对蔡邕既艳羡又愤恨的眼神,陆离渐渐明白董卓这一手的狠辣之处。他革除了袁绍父亲袁逢的三公之位,却把蔡邕提到这个位置上,几乎就是向天下人表示:蔡邕是我的人,他和袁绍不是一路。如果要说深远影响,说不定这还会使袁逢之子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