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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春山在那里坐了一会,倒是站了起来,向着清溪那边走去。
陆小二抬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
“你去做什么?”
尤春山很是慨然的说道:“登崖!”
“.....”
陆小二默然无语,但也没有阻拦那个年轻人。
事实上,在崖下这段时间,尤春山曾经说过很多次,要去登崖,但是每一次走到了崖下,站在那处剑阶前沉默很久,都会默默的转身回来。
“今日春风太冷,改日再登。”
小少年只是自顾自的低头吃着鱼,过了许久,估摸着尤春山应该快回来了,于是抬起头说道:“怎么不.....”
小少年的话并没有说完,便呆呆的坐在那里。
因为尤春山,真的登崖去了。
小少年看着那个背着木剑,站在了第一阶剑阶之上的年轻人,慌忙捅了捅一旁的南岛。
“师叔。”
后者只是平静的坐在伞下。
“我看到了。”
陆小二怔怔的在溪边站了起来。
“他是真不怕死吗?”
南岛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溪畔,安静的看着那一处剑阶之上开始滴落的一些血色。
哪怕剑崖第一阶之上的剑意再如何柔和,终究那也是剑意。
不是春风,也不是豆腐。
一个没有剑意没有元气的人站在那上面,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陆小二想了想,还是背着溪午剑向着崖下而去。
小少年走到崖下的时候,尤春山已经一身都是那种有如穿过了秋日茅草丛被割出来的伤口了。
只是这个背着木剑的年轻人,并没有退回来的打算,只是站在那里不停的深呼吸着,而后缓缓抬腿,向着第二阶而去。
“尤春山,你是想死了吗?”
陆小二站在崖下,看着那个背影说道。
尤春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陆小二,脸上有些一些伤痕,而且还在增加着,剑意如茅草,不停的在崖风之中吹着这个年轻人的脸。
“我想试一试,反正正常的路走不通,那就走一些不寻常的路。”
尤春山很是诚恳的说道,脸上倒还有些笑意。
于是再上一阶,剑意茅草更为干燥也更为锋利。
那些伤口都是深了不少。
一丈十阶。
磨剑崖当然是一点点的走上去的。
陆小二沉默的站在那里,尤春山站在了第二阶上,别人登崖都是按丈计算,大概也只有这个年轻人需要按阶计算。
“只是这样的意义在哪里?”
陆小二显然并不是很能理解。
身旁多了一个撑着伞的身影。
南岛也走了过来,停在了崖下。
陆小二想要上崖去帮忙照看着一些尤春山,却被南岛拦了下来。
“你身上有剑意,走到崖上,会让那些剑意更加凌厉。”
在崖上停留了很久的南岛,对于这座高崖却也是有了一些了解。
陆小二回头看着南岛,却发现自家师叔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尤春山便缓慢而沉寂在崖上走着,第一丈的剑意高度,并不是很高,然而这个背着木剑的年轻人一直走了很久,才终于停在了那一丈剑意之处。
此时年轻人一身已经满是血色,就像是被人鞭笞过一般。
尤春山低头看着身上的剑伤,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在剑阶上转过身,面对着崖下的两个少年坐了下来。
年轻人忍着疼痛,将木剑放在了膝头,而后诚恳的看向崖下的伞下少年。
“师叔,让我再见一眼海中月。”
“好。”
南岛平静的点点头,伸出了手来。
人间元气如暮春之风,浩荡的向着这一处汇聚而来。
陆小二有些惊诧的看着一旁的南岛。
自家师叔这一次引来的元气,似乎又比先前声势浩大了不少。
便是小少年,在这些元气涡流之中,都是隐隐有了一些窒息的感觉。陆小二深吸了一口气,亦是在崖下坐了下来,随着神海之中的涡流开始吐纳元气,小少年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抬头看向那个崖上的年轻人。
尤春山却是已经闭上了眼,端坐于满阶剑意之中,一身滴血如檐雨,然而却是极为平静。
陆小二有些忐忑的看着那里。
所以以身入剑海的尤春山,到底能不能够触到那样一轮海中之月?
......
小镇里的剑修们来来往往,为寻剑而来,亦是为寻剑而去。
或许对于秋溪儿与那些上层剑修而言,人间没有名剑,天下最好用的剑,便是自己手中之剑。
但是对于许多剑修而言并不是这样的。
木剑不如铁剑,铁剑不如淬炼了数十年的剑。
更何况,那是方寸,曾经的磨剑崖之剑,历任南衣这样的人物,亦是在丛刃手中被淬炼了千年。
哪怕陆小二说着不动心,自然不可能不动心,只是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能够握那样一柄剑的人而已。
镇上剑修来来往往,有人穿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