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的狼群露出獠牙,垂涎长长落在地上,而围栏之中的绵羊面对这样的野兽,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只能无力的接受自身悲惨命运。
右北平一处汉民的村长,外面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尽,在乌桓突骑的野兽冲击面前,乡村的男性虽然奋死抵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一场看起来更像是自杀式抵抗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乌桓人舔舐着嘴角的溅射沾上的血迹,眼睛中的凶残光芒愈发明显,直到最后村庄中一个男人也在怒吼之中,被他们一刀砍成两半之后,他们才陆续把目光转移到了血迹之后的村庄内部。
那里的妇孺老人孩童慌忙奔走,她们甚至顾不得为家人的死亡而悲伤,便匆匆要往山上逃离。
而绵羊们仓惶奔逃的画面,更是刺激着狼群的狩猎欲望,很快一个个乌桓骑兵便狞笑起来,他们就如同戏耍猎物,驱策胯下的马匹慢悠悠的追逐围拢。
一个孩童被吓得傻了,只知道站在原地哭泣,直到强劲的马蹄一下踩碎了他的身体,这哭声才停息。
年轻的女人,很快就被下了马的乌桓人一个个的捉住,他们眼睛里,闪烁着野兽最原始的欲望。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怀中不断啼哭的婴孩,跪在地上向眼前这个脏污恶臭的野兽卑微的乞求着,然而野兽看向婴孩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怜悯,而是赤裸裸的厌恶,那是种群排外本能的极致表现。
长矛的影子飞速出现,随后婴孩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团小东西,就这么被挑在空中。
年轻的母亲瞬间崩溃,她凄厉的大叫起来,发了疯的扑向眼前的野兽,然而她的痛苦和仇恨却让野兽享受的大笑起来,猎物绝望的挣扎,是野兽为之沉迷的绝美大餐。
年轻母亲的拼命,终究只是野兽眼里的笑话,在残暴的镇压之后,野兽再度给年轻母亲带去肉体上的凌辱。
这样的场面,出现在了村庄的每一个地方,这里已然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女人们凄惨的叫声充斥着天地,然而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她们。
这里上演着的,是人类社会最原始的弱肉强食。
远处的树林之中,一个年轻人看着这样的惨状,眼睛都变得赤红,他的拳头已经攥出鲜血,但他知道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个时候冲出去,不仅是白白送了自己的命,还会把好不容易转移的幸存者一并害了。
他的身后,是他在危险的第一时间连忙带出来的二十多个老弱妇孺。
这些幸存者都趴在山林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村庄的灾难,如果他们再躲晚了一步,自己的命运,也会是如此。
所有人一动不动,他们怕被那些乌桓人发现动静,甚至不敢往林子深处钻。
就这么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心满意足的乌桓人,才带着村庄里的粮食财物陆陆续续离开这里,只留下一片死寂和血腥。
这个时候,他们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一些,但唯一的动静,也只有大家压抑的抽泣声而已。
他们不敢点火把,夜晚什么也做不了,就这么相互依偎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才憔悴的走出林子,乌桓人已经来糟蹋过一遍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出现。
一行人,强忍着悲痛,一个个的掩埋着村里的遇难者。
一场劫难过后,村里的男人几乎全部死光,只有女人作为战利品被乌桓人带了回去。
那年轻人站在插在地上的长矛之前,看着矛尖上的那团血肉,只觉内心刺痛。
许久之后,有老妇泪眼婆娑的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那挑起的东西,就心疼的险些晕死过去。
身边的女子抹泪扶着老妇:“阿婆,您振作一点,咱们收拾好这里,还要往别处逃难去呢。”
老妇心如死灰,只是不断摇头:“胡人不做人了,俺们还能逃去哪里,迟早也是要落在他们手里的。”
老妇把话说完,周围所有人都是静默无声,她们明白,老妇说的并没有错。
作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汉人,他们的记忆里从来不缺乏胡人的凶残,这种灾难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要有一次没有逃过,那就是今天这样的命运。
他们也知道,胡人不会停下马蹄,他们会一直往前走,直到巨大的胃口被填满为止。
逃难,往哪里逃?
两条腿,如何跑得过他们四只脚的马蹄.
绝望的情绪,蔓延在所有人的心里,虽然现在暂且苟活着,但以后还能逃得过吗
“去渔阳!”
正在众人绝望和悲痛的时候,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这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震。
他们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那个年轻人从地上拔出了长矛,然后小心翼翼把那个小东西取下来放置在地上。
她们当然认识这个叫做李正的年轻人,正是这个年轻人及时带着她们转移,她们才能幸存下来。
这李正其实并不是本村人,而是从邻郡过来投奔远亲来的,在这里生活也有数月,倒也与乡亲们相熟。
老妇人振作几分,但随后又叹气起来:“没用的,这些天杀的胡人,迟早也会杀过去,咱们哪里都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