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的。以司马道子的行事,绝不肯留着殷仲堪和杨佺期。不过,殷仲堪等可不是王恭,王恭并无根基,而荆州和豫州之地,地域广大,且经营日久。当年桓氏掌控之时,便同朝廷离心离德。司马道子若想对他们动手,那将和对付王恭是截然不同之事。恐怕会地动山摇,更加混乱。”
李徽微微点头,心想:可怕的不是殷仲堪杨佺期,可怕的其实是荆州的势力,是桓氏留下的根基。
“贤弟,如果司马道子和殷仲堪杨佺期他们起了纷争,你会出兵么?你又会帮谁?”谢玄问道。
李徽微笑道:“谢兄认为我该帮谁?”
谢玄道:“我认为你会帮司马道子。”
李徽道:“何以见得?”
谢玄呵呵一笑道:“因为这样对你更有利。就像此次王恭之乱一样,你帮了司马道子,解了他的困厄之境,然后你便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李徽大笑道:“兄长,那些官职于我如浮云。”
谢玄沉声道:“我说的是广陵,是彭城。那些也是浮云么?”
李徽一愣,笑道:“广陵彭城对我徐州很重要,承上启下,构成完整的防御体系。况且,这两座城池本来就该归于徐州所辖。此次只是理当回归罢了。”
谢玄呵呵笑道:“理当归于徐州么?广陵乃我北府军驻地,北府既没,我北府军何往?”
李徽心中一动,笑道:“谢兄此言何意?”
谢玄微笑道:“贤弟,此番我重掌北府军,你认为我将驻军何处?”
李徽沉吟道:“那要看谢兄和司马道子如何协调了。我的建议是,驻军京口或者姑塾,拱卫京城,同时也可钳制周边。”
谢玄呵呵笑道:“姑塾和京口确实不错。只恐司马道子不肯。那会被他视为威胁。你觉得我要求驻守江州如何?”
李徽皱眉道:“谢兄,江州面临荆州和豫州的压力,明知司马道子和杨佺期殷仲堪他们会有冲突,却要去江州,岂非将自己置身于冲突之地?除非谢兄本就希望参与其中,否则我不推荐。”
谢玄呵呵笑道:“贤弟所言极是,我若驻军江州,岂不是成了司马道子的挡箭牌了。然则我可驻军何处呢?”
李徽道:“淮南之地或可。江北历阳、梁郡,或者再往北,驻守淮北之地。”
谢玄摇头道:“那些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水陆交通不便,又是陌生之地,根基不厚。我北府军兵士大多为彭城广陵之兵,恐难以外驻。我答应了他们,要带他们会老家的。”
李徽眉头皱起,他已经明白了谢玄的意思了。
“贤弟,你我之间,历经波折,几番起伏。我承认,为兄当初对你颇为偏激,几番断义之举伤了你我的感情。过去一年,我守丧于此,常常反思之前种种,觉得自己行事颇为不当,心中愧疚不已。此番和你重逢,我心中甚为欢喜。今日我郑重向贤弟告罪,并希望你我能重修于好。不谈阿姐和你之间的事情,只论你我交情。当年你我结义为兄弟,乃是此生我最高兴的一件事。今日你若不弃,你我重新结拜。我们和以前一样,同心同德,肝胆相照,依旧结为兄弟之谊。你觉得如何?”谢玄看着李徽,双眸闪闪,充满了期待。
李徽心中火热,情绪翻腾。和谢玄之间后来发生的事情,一直是李徽心中的块垒。难得谢玄能够说出这些话来,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殊为不易之事。他要和自己三度结拜,这当然是自己希望的事情。
一瞬间,李徽几乎便要冲口而出答应。但话到嘴边,却被李徽生生的咽了下去。
“谢兄,你我之间,早已是兄弟,倒也不必再结拜了。在我心中,从未将你当做外人,一直拿你当兄长看待。以前种种,却也不用再提了。”李徽轻声说道。
谢玄微微点头,轻叹一声道:“明白了,我明白了。”
谢玄低头喝茶,李徽端坐不动,气氛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显得尴尬无比。
在谢玄这一生中,从来都是别人来同他结交,倒是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时刻。李徽婉转的回绝,让他感到颇为窘迫。
李徽心中也颇为难受。曾几何时,两人之间关系单纯,推心置腹,没有任何的瑕疵。自己也曾将谢玄当做一生的挚友,谢玄对自己也很好,没有看轻自己。可是,现如今,这种情义已经出现了杂质和裂痕。
今日谢玄之所以提出重新结拜,是有着他的目的的。而自己不能答应他的条件,所以只能拒绝。李徽最不能忍受的是,当结拜成为了一种条件和手段,那么这种结拜便染上了利益交换的味道,失去了意义。
谢玄的目的很明显,他想要拿回广陵和彭城,所以他选择以结拜为条件。或者说,他要以结拜兄弟的情感作为绑架自己的手段,这是李徽绝不能接受的。
谢玄喝了口茶,看向窗外迷茫的夜色。静夜之中,尚有最后的秋虫在挣扎鸣叫。谢玄的肩膀和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弘度,我的兄弟们想回广陵和彭城,你能否……如他们所愿?”谢玄沉声开口道。
虽然很难启齿,但他还是要说。广陵和彭城是北府军最佳驻军之地,是北府军建军发源之地,是如鱼得水之所。他希望能够重新回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