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摊手道:“有什么不同?我觉得庾家小姐若能嫁给我义兄,那是她的福气。我义兄定会对她极好。况且庾氏现在这种情形,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还谈什么家世出身?周兄娶她,那可也是担了极大的风险的。若非我知道周兄喜欢她,我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以周兄的人品性格和能力,将来还怕没有良配?”
谢道韫微笑看着李徽,知道李徽误会了她的意思。谈及门第,李徽恐怕有些敏感了。毕竟他也是寒门出身。只是李徽自己曾毫不掩饰自己寒门身份,也不以为意。今日却看起来有些激动。
张彤云拉了拉李徽的手,低声道:“你不要这么跟谢姐姐说话。庾小姐也是她的朋友,她不能不考虑这些啊。”
谢道韫微笑道:“彤云,瞧见了么?小玄为了李徽能跟我吵架,李徽为了他义兄也是如此。我们倒成了外人了。李徽,我懂你们之间惺惺相惜的情义,但却也不必如此激动。这婚姻之事,难道不是你情我愿么?难道不需要考虑一些东西么?”
李徽也感觉自己太激动了,他是觉得有些生气。觉得谢道韫看轻了周澈,那便是看轻了自己。这让自己很不痛快。不过再一想,似乎自己有些偏激了。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是不成的。她们有她们的角度。
不过,既然论到门第出身,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看来庾冰柔是因为这些而不肯同意的。由此可见,庾冰柔甚为浅薄。这婚事不论也罢。
“阿姐,既如此,此事休提便是。幸而我也没有告知周兄这件事。他也不知道我求你去提亲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便是。这件事自然是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不希望让你难为。我义兄将来必有良配。”
谢道韫嗔怪的看着李徽道:“你急什么?我说了冰柔不同意了么?我只说此事要等一等罢了。”
李徽愕然道:“等一等是何意?”
谢道韫道:“你糊涂了么?冰柔罹遭大变,庾氏满门皆灭,她的父亲也才去世不到几个月而已。现在如何谈论婚事?就算谈,也得守孝一年才能提。”
李徽恍然道:“哎呦,我忘了这茬了。理当如此。”
谢道韫叹了口气道:“我去见她,并没有提婚事。我只是慰问了她,也跟她说了救她弟弟的是周澈。至于其他的事,只能看她自己怎么想。你为你义兄着想,冰柔的感受便不考虑么?难道守孝期间便也提亲?真是糊涂啊。”
李徽忙拱手道:“是是是,是我糊涂。我是真糊涂了。”
谢道韫轻声道:“况且,冰柔早知道是周澈救的人,她心里都明白。冰柔何等聪明,怎会不知你义兄对她的好?此事其实无需我们出面,一年后自见分晓。冰柔就算不愿嫁给你义兄,那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事,这一点,你要明白。即便庾氏遭难,家门败落,但也不代表冰柔便不可以有自己的抉择。”
李徽点头称是,深以为然。谢道韫说的才是道理,自己有些狭隘了。自己知道周澈是怎样一个人,对他极为珍视,但他人未必知道。自己为此而感到恼怒,确实有失气度心胸。
……
次日一早,一大批人来到李徽家中,人数足有百余人。他们提着各色斧凿锯子工具,推着太平车,背着箩筐站在院子里。
李徽一问,方知是谢道韫命人找的修缮房舍院落的苦力,不仅苦笑。谢道韫倒是不含糊,昨日说了的事,今日便把人叫来干活了。
谢道韫和张彤云不久后也赶到,在她们的指挥下这帮人立刻里里外外的开始干活起来。李徽无处存身,跟着看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于是索性出门,自做自事,任她们去折腾了。
这一折腾,便是十几天的光景。
李徽家宅大兴土木迎接婚礼之事暂且不表。远在北方数干里之外的长安城中,大秦天王苻坚也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
两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之夜,大秦天王苻坚如愿以偿率文武官员进入了燕国都城邺城,在邺城呆了一个月后,留下王猛在邺城善后,他则带着一干燕国贵族王公降臣返回长安。
在过去的两年里,王猛不负期望,平复了燕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势力,攻到了鲜卑人的老家龙城,算是完全征服了燕国。
完成灭燕壮举之后,苻坚信心爆棚,他看到了一统天下的希望。如今的大秦,在灭了燕国之后实力大增,已经基本统一了北方。现在剩下的便只有一个目标了。那便是南边的大晋。
在过去的两年里,苻坚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王猛的意见不同,王猛每次都说这件事急不得,苻坚只得赖着性子。如今两年过去了,苻坚认为时机到了。
炎热的夏夜,未央宫中,红烛掩映的帐幔之中传来蚀骨销魂的喘息声。三具肉体扭曲在一起,挥洒着汗水和欲望。剧烈的运动让坚固的楠木牙床都发出了不堪的吱呀声。
终于,一切平静了下来。苻坚一脸满足的坐起身来,满脸是汗,剧烈的喘息着。
“陛下,歇息一会吧。臣妾去给你倒些茶水喝。”年轻美貌的少女披散着头发坐起身来,低声说道。
苻坚呵呵而笑,伸手在少女的腰臀摸了一把,笑道:“公主侍奉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