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宋文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文禹问道。
阿金一边走近他,一边答道:“原先心里就有了些猜测,但是若说知道,也是刚才一会儿的事情。”
“嗯”,宋文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以前对阿金避而不见,他本就有些愧疚。而今把话说开了,他也并不觉得轻松,“阿金,这件事情……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办。”
“你应该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是束手无策的”,阿金一针见血地回道,她的话让宋文禹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许多了,“你越是想要帮她一把,她的日子便越是难过。”
宋文禹的身子紧绷着,就连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又如何不知道,可他却偏偏想要破了这个死局。他的心思,阿金也一清二楚,可是她偏要说破。
正在这时,怀仁端了一盆清水进来,见房间里气氛有些尴尬,也不敢多做言语,放下阿金要的那些东西,便又悄悄退了出去。阿金走到水盆前仔仔细细地净手,又捧着一小盒药膏来到宋文禹面前,“头仰起来,看着我。”
宋文禹听话地照做,就见着阿金将药膏涂抹于掌心中间,用人体的温度微微将之融化了,才给他上手涂抹。她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让宋文禹感到有些刺疼,却还可以忍受。
“你这几日若不想回东厢房里住,便不回去吧。但是每日我都会过来给你上药,不出三日,淤青就不会那么明显了”,阿金一边给他推着淤青,一边如是说道。
她的云淡风轻,让宋文禹心里堵得慌。他时不时地打量着阿金的神情,却根本摸不透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半晌,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阿金的手腕。阿金愣了一下,终于正眼看他了。
“你是在生我气吗?”宋文禹刚问完这一句话就后悔了。明明是他先做了逃避的选择,事到如今却问被动接受的阿金是否气愤,简直不知所谓。
他本以为阿金会反唇相讥,却没想到阿金只是平静地瞧着她。可不论她如何冷静,他都从那一句问话里觉出了几分哀伤,“文禹,生气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我没有!”宋文禹有些急了,声音高亢了些。见阿金皱着眉头瞧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将阿金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生气。”
“那你可有曾责怪”,阿金垂下眼来,不再看他。她感觉到自己在问完这句话时,对方的身子似乎有些微的颤抖。阿金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动静,挂在唇边的笑意,更为苦涩了,“多少还是有的吧。毕竟当初提议让沈玉救人的,是我。说不定,你还曾经恶意揣度过我的真正用意,对吧?毕竟,我可不是沈家千金。我是通天阁上的大姑娘,江湖人称小魔女的梁金啊。”
宋文禹身子一抖,一把将阿金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哪怕将人圈在怀里,也无法抚平他心中强烈的不安,“阿金,我没这么想过你。”
阿金抬起手来摸了摸他脸上的伤势,眼睛里带着些受伤,也带着些心疼,“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没这么想。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想法呢。只是啊……你也没有否认,你在后悔当初找了沈玉。”
说罢,阿金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推,便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阿金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又站定看向宋文禹,“你心中尚有魔障未破除,在此之前,你不回东厢房,我也不会勉强你。药膏我放在这儿了,明儿个我再过来看看你。”
阿金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盒药膏放在书桌上。之后,便毅然转身离开,决绝的样子让宋文禹的一颗心跳得厉害。待到房间里又只剩下宋文禹一人时,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一下跌坐在了椅子里。
阿珍与怀仁守在书房门外,二人都是练武之人,再加上宋文禹与阿金的谈话并没有避讳旁人,自然也让他们听了去。二人神情都十分凝重,相比之下,阿珍的脸上还多了些许愤怒。
正在她对怀仁怒目而视的当儿,阿金突然就从房间里出来了,“阿珍,咱们回去吧。”
“是,姑娘”,阿珍跟在阿金身后,临走之前还瞪了怀仁一眼。
怀仁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追到阿金面前,跪了下来,“大少夫人,您别生气。大少爷只是一时转不过弯了,他对太子妃,早就已经没了其他的想法。大少爷的一颗心,可都是在大少夫人身上的。”
阿金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其他的表示,只道:“你先起来吧。”
主子已经这么说了,怀仁也不好再跪着,只得站起身来,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继续对阿金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少夫人,您玲珑心思,也应该知道咱们大少爷不是糊涂的人。”
“他不是糊涂的人”,阿金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只是越不是糊涂的人,却越容易做糊涂的事儿。这几日,你好好看着他吧。宫里若有什么动静,也随时来报与我知。”
“是”,怀仁连忙应道,并站到一旁,让出了一条道。
……
走廊上,灯笼随风摇曳,烛光在阿金与阿珍这一对主仆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