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宋文禹都是以公务繁忙为由住在了书房,可这并没有将孟一葳打伤他的这件事情给瞒住。相反,在他住去书房的第二天,阿金就已经知道了那日孟一葳与宋文禹在偏厅起了冲突,只是不清楚细节罢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情让她有些在意,那就是沈玉再一次失去了联系,算起来也已经是有半个多月杳无音信了。
“阿珍”,这一日,阿金写了一封信,并将阿珍唤了进来,“把这封信交给初见,便说让他想办法联系药王谷的人。我总觉着,沈玉那边怕是出事了。”
阿金的话只说了一半,他依稀觉着宋文禹突然对自己避而不见,还有孟一葳的突然到访,都和沈玉有关。可口说无凭,这些猜想都做不得数。
阿珍接过了信,有些犹豫地看着她,“姑娘可是想好了?若是将这封信发出去,还不知道药王谷那边要怎们编排咱们呢。”
“不说,若是日后沈玉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更是麻烦”,阿金无奈地看了阿珍一眼,“再说了,之前义父恪守承诺,压根就没有将鸽子放进内城。我们若是想要打探到沈玉的消息,还得药王谷出手相助。”
阿珍抿了抿唇,向阿金行了个礼,转身正打算出去,又被阿金叫了回来,“再交代你一件事,你离府之前,将怀仁叫过来。”
阿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嘴刚要说难处,忽然又明白了过来。于是她狡黠一笑,对着阿金回道:“姑娘放心,奴婢定将那厮给绑过来。”
阿金被阿珍俏皮的样子给逗笑了,不一会儿,脸上那抹笑意渐渐淡去,只留下一脸惆怅。怀仁被阿珍推搡着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瞧见阿金这幅落落寡欢的模样,人已经到正主面前了,再想着逃跑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他也逃不了。
“大少夫人……”怀仁向着阿金行了个礼,便垂着头,等着她的吩咐。
阿金闻言侧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半晌,“为什么请你过来,不用我说,你应该清楚的吧。”
“大少夫人,您这真是高看小的了。小的被阿珍姑娘这么一路拎过来,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啊。”怀仁连忙应道,回答得滴水不漏。
见他这般反应,阿金倒也不生气,只是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知道,没关系。我问你答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她抬起头来看向窗外,语气平淡地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孟大郎君突然到访的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说与我听。”
……
因为脸上有伤,宋文禹寻了个由头向朝廷告假在家,所谓公务繁忙,不过是他的托辞罢了。其实这么躲着阿金,并没有让他心里好受多少,反而愈发地沉重。
阿金和孟一荻二人的身影时不时地在他脑子里晃悠,让他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做事情。这种情况,宋文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让他尝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而今的他,即便手握书卷坐于案前,也不过是在虚度光阴而已。正在他发呆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他本以为进来的是怀仁,便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
阿金依靠在门边打量了他一阵,这才进到房间里来,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托腮看着他道:“夫君别装样子了,阿金又不是外人。”
阿金的声音忽然在宋文禹的耳畔响起,着实吓了他一跳,差一点书都没有拿稳。他猛地抬起头来,与阿金对视了片刻,他的仓惶失措全都落在了阿金的眼睛里。
“你……”宋文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把脸转到一边,似乎是不想让阿金瞧见他的狼狈。
“你是想问,我怎么突然来了?还是想问,我是怎么进来的?”阿金保持着托腮的姿态,气定神闲地将宋文禹藏在心里的那些话全都翻了出来。
宋文禹放在双膝上的手有些紧张地攥成了拳,阿金见他始终不肯再转过头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别躲着了,那天怎么回事,我都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还未等宋文禹有所回应,人便已经到了宋文禹面前。只见她弯下腰,双手捧着宋文禹的脸,好让他只能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睛瞧,“你这脸上只是淤青没错,但若不好好地活血化瘀,你就算请了半个月的假,都不见得会好。”
“阿金……”宋文禹有些难堪地瞧着阿金,他声音干涩,皆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阿金。
阿金像是没有瞧见他的窘迫一般,一心一意地观察着他脸上的伤势,将他的脸转来转去。最后,她才松开手道:“孟一葳下手够狠的,你当时怎么就不想着躲一躲。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脸上的伤这么明显,早晚会让人知道是孟大郎君下得手的。”
其余的话,自不必说。眼下只要宋文禹受伤的事情和孟大郎君关联上,孟一荻的处境就会更难堪,这也是为什么宋文禹不愿意顶着这一脸伤上朝的缘故。
阿金见他不搭腔,便知道他不想深谈这件事。她直起身子来低着头瞧了他一会儿,这才又轻声说道:“我叫怀仁打盆清水进来净手,然后我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她便去开了房门,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又关上门。一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