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广陵公主进宫,先去了荣华宫,随后才到芙蓉宫。
福妃自是不知她所为何来,只当是进宫给容太妃请安,笑着说道:“前儿我和老五媳妇去太妃那边请安说话,还说起公主大约这两日也要进宫来的,还真是。”
广陵公主便顺口问道:“老五媳妇可好么?头胎往往闹得厉害。
缺什么少什么就到我家里去拿,毕竟比进宫要方便些。跟我有什么好见外的?”
“自然不见外,我早跟老五媳妇说了。”福妃笑微微道,“她那日里还说哪天到你们府上去吃那个粟米窝窝。
说别的地方味道都不对,唯有你们府上的花嬷嬷做得最好。”
“花嬷嬷是晋中人,这是她老家的吃食,故而做得最地道。”公主说道,“明儿我就派人把老五媳妇接到我们家去,这馍馍须得是现蒸出来趁热吃最好。否则便是叫快马送过去,味道也差了。
你在宫里照应不便,把孩子托付给我就好。老五两口子都极可人疼,何况我又是他们的姑姑。”
“是呢,自古姑母疼侄儿就是实打实的。不过说起可人疼,谁也没有明儿那孩子可人疼,”福妃一脸慈柔地说,“陛下那般严厉的人,对这几个皇子公主从来没有过笑模样儿,却独独对着明儿有笑脸。
如今六皇子的亲事定下来了,按着岁数明儿也该准备着议亲了。”
福妃娘娘自然是说者无心,广陵公主的心却不由得动了一动。
之前姚万仪死缠烂打,多亏有三年国孝隔着,且皇上也不同意。
之前安国公和公主都曾担心过,怕玉孤明一旦议亲,姚万仪便要死要活,或是针对人家女方。
姚家又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到时不免难做。
如今虽然没了姚万仪碍事,却又出了个身份尴尬的薛姮照。
广陵公主入宫就是为了这件事,但又不能明说,毕竟有些事只能大事化小,绝不能闹大。
“我前次来有个点茶的宫女,我瞧着她面生,是新来的吧?”公主问。
“嗯,”福妃答道,“是去年冬天里入宫的,姓薛,薛昶的孙女。”
“我瞧着她像原本出身不错的,我今天带了些好茶来,想叫她和我去母妃那边给点茶,不知成不成?”公主说。
“瞧你说的,公主用她,这是她求之不来的好事。”说着便吩咐跟前的人让她们把薛姮照叫来。
“这丫头平日里为人做事怎么样?”广陵公主想多了解一些薛姮照的为人。
“聪明知进退,”福妃笑着说,“只是性子冷淡些。”
广陵公主听福妃这么说,心就放下了几分。
福妃是个中正宽厚的人,她如此评价薛姮照,可见这姑娘平日里不是浮浪货色。
一会儿薛姮照到了,向福妃和广陵公主行礼。
福妃便说:“方才公主夸你茶点的好,说一会儿要带你去太妃那边,你要小心伺候,不可怠慢。”
薛姮照恭恭敬敬答是。
广陵公主让道:“娘娘也一同过去吧!”
福妃不愿打搅人家母女说话,就推辞道:“我就先不过去了,贤妃昨日说叫我过去她那边,帮着料理些六皇子定亲用的物事。”
“她那边必定忙着,你快过去帮帮她。”公主忙说,“虽说大事有皇后和司礼监,那些细琐的总归要亲力亲为,否则她这个亲娘怎能放心?回头我也过去瞧瞧。”
于是公主便离了这里,薛姮照跟在后面。
芙蓉宫和桐安宫离得最近,从后门只需走一折就到了。
公主却在半路上的荷花池旁停了下来,说:“这里的花开得好,姑且赏一赏。”
众人便都站住了陪着。
“小姑娘,”片刻后公主看着薛姮照问她,“你也喜欢荷花吗?”
“回公主,奴婢也喜欢。”薛姮照轻声答道。
“也是,这荷花有姿有香,格调又高,自然是无人不爱的。”公主一笑,“只是这花儿只可远观不宜亵玩,谁教它落在了淤泥之中呢!”
公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薛姮照的脸。
薛姮照一听就明白她的用意了,公主这是以花喻人,看来她应是知晓了玉孤明有意于自己的事。
只是不清楚她是如何认定的,是否以为自己居心不纯,有意高攀。
“这自然不是花的罪过,只是天意弄人,谁又能违拗得了半分?”公主见薛姮照神色沉静,目光丝毫也不躲闪,便继续说道,“好花自有人想要攀折,可折下来的花终究难持久,倒不如就在这池子里长着。
何况这禁苑中的花儿,不是谁都能折回家去的。一旦有不知轻重的伸了手,可就犯了禁。你说呢小姑娘?”
薛姮照听懂了公主的意思,她并没有贬斥自己,且处处透着尊重,只是说薛姮照身份敏感,自家不能与之有太多瓜葛。
不管她是心里真这样认为,还是只为了不激怒自己,都称得上宽厚了。
薛姮照知道,自己要把话说明,免得以后麻烦,因此答道:“公主所言极是,奴婢爱荷花,最爱它清白自守,不依附不攀扯,更不希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