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两人相对而坐,宋珩闭目养神,大有不准备理她的意思。
傅芸不想自讨没趣,也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一路无话到了广宁伯府。
宋珩的到来,令傅荣十分高兴,说实在的,这女婿于他而言,就跟天上掉下来似的,不真实!他和袁氏二人在正厅里坐着,显得还稍许有点儿紧张。
袁氏没能带着傅涓一起去避难,这些日子哭哭啼啼,食不下咽,听说是宋家女婿来拜年,赌气不肯出来,傅荣威胁,她要敢不出来,或是出来了甩脸子乱说话,立马休了她,以后别想再进傅家的大门。
袁氏此刻也拿他没办法,她娘家人早都跑出了京,就剩她还在京城,真叫他给休了,一两银子不给,她连个栖身之处也没有。
傅涓也被叫了过来,敢乱说话,回头就送进庵里去关着,这辈子别想放出来。
母女两个都是拉着脸,傅荣瞪了好几眼,才挤了点笑出来。
宋珩和傅芸跨入正厅里,齐齐向傅荣和袁氏行礼拜年。
都说宋珩是个谪仙样的人物,今日袁氏母女总算是见识到了,两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真的是无可挑剔。
一股子酸涩的嫉妒之意在母女二人心头炸开!特别是傅涓,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手指头都泛了白。
宋珩的礼貌与教养深入骨髓,没有一丝错漏,行完礼,便在下首坐下,恭敬地问候了一番,便与岳父聊起些当前特殊时期的时政与远在龙口关的战局。
傅芸瞅着那母女二人像两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触动她们哪根弦,便能炸了。
她们这炸弹可能不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极有可能对她造成侮辱性的打击,想了又想,还是主动起身,过去拉了傅涓去偏厅里说话。
傅涓碍于父亲的威胁,没敢当场发飙,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去了。
姐妹二人进了偏厅里,傅芸关上门,傅涓果然已经按耐不住,前几日那一巴掌,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此刻二话不说,举起手就要扇回来,被傅芸一把捉住手腕。
“二妹妹,我叫你来,不是想跟你打也不想跟你吵,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傅涓长得没她高,力气也没她大,真打起来,不见得是她的对手,此时丫头们都在外面,也没个帮手,虽不服气,倒底没再坚持,嘴里恶狠狠地问道:“你个贱人,看把你得意的,一转头打了败仗,你还得跟着国公府去死呢,神气什么呢!”
“你还真盼着打败仗啊?败了你不也逃不了吗?”她知道父亲绝不可能把躲地窖的事告诉她们。
傅涓当然不想打败仗,就是羡慕嫉妒恨,“所以说,叫你个贱人别神气!”
傅芸正色道:“你好歹是广宁伯府的嫡姑娘,我是你长姐,你开口闭口贱人,要是叫外面的人听了去,贱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傅涓呵一声,“你这是来说教我的?你有这资格吗?”
“我怎么没有资格?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我落不着好下场,于你有什么好处?你今年也该及笄了,有个在庆国公府做二少奶奶的长姐,不利于你说亲吗?非得大家都滚进泥潭里爬不起来,你才心满意足?”
见傅涓怔愣着,她又接着道:“你也别在心中愤恨不平,如果当初爹叫你嫁进国公府守寡,你会去吗?别再动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拙劣手段,你是我亲妹妹,我没你想的那么狭隘,也没空去想着怎么叫你不好过,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你也不小了,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过,把那臭脾气收敛着点。”
她这一席话说下来,傅涓呆愣了。当初如果叫她嫁给一个死人,她铁定是打死也不愿意,如今哪里有资格去嫉妒羡慕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傅涓除了嫉妒她,最大一个因素还是袁氏做了坏事心虚,总担心她会报复自己,连带着把这些想法传给了傅涓,认为她一定会想办法来报复她们母女两个,不让她们好过。
如今听她这么说,心底里的那份隐忧消除,火气也焉了下去,有点不确定地问她,“你真这么想的?”
“当然!”傅芸认为,人贱自有天收,她眼里的袁氏就像个跳梁小丑,干的那些事哪一样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傅涓又试探着问她,“那我及笄之后,在亲事方面,你会不会”
“婚姻讲求的是门当户对,我在庆国公府过得好,就是你的门面,你好生收敛起性子,爹爹自会有主意,这个我不会插手。”
姐妹不和多年,傅涓也没指望她能帮她,但她说的话还是非常有道理。
该说的说完了,傅芸也不愿与傅涓多呆,这蠢妹妹能不能开窍,不被她那个又毒又蠢的母亲继续带歪,实在难以预料。
说了会儿话,差不多也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傅家比不得国公府,这个时候正是物价飙升得离谱,有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桌上几样菜与国公府相比,则显得寒酸了许多。
家里两上庶弟已被送走,傅荣也是这两天才得知女儿留在国公府里没有去往宁州,他倒也不着急,信心十足的认为此战绝对能大获全胜。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