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醒在指挥车上接受了墨军总指挥部的紧急任命,让他临时担任第十二团的代理团长,很快,余醒也了解到现在的形势。
“常遇春可谓众叛亲离,连他最亲密的下属王岳松都起义了,站在我们这边。”余醒很振奋,一位明境强者倒戈,不止是战略上的实力对比,也代表着人心所向,很激发士气。
他利用通讯,对几位军官道:
“常遇春发起勐烈攻击,总指挥部判断,常遇春表面上要与我做拼死一搏,实质上是羊攻我军,压制我军后,后撤重整阵线,以此规避王岳松将军起义的影响,总指挥部决心,绝不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我们要和常遇春对攻,死死咬住他的部队。”
“常遇春已经陷入了绝地,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总指挥部派遣我们上阵,也表达了对我们战斗意志和决心的信任,大家心里应该都憋着火,这次,我们要有坚定的决心,将常遇春咬死在南江平原!”
余醒的目光扫过墨军诸位连长——以团为基本作战单位的墨军,按照元洲陆军的传统习惯,没有设置营长,直接由团长带领多位连长行动。
肃杀的气氛中,军官们彼此交换了意见和战术,达成了一致。
“我是十二团代理团长余醒,我部决心,纵然面对常遇春本人,也不会后退半步。”
放下电话,通讯暂时结束,余醒感到身体格外的振奋,充满力量,他时常想到这一刻,最开始是绝望之下安慰自己的幻想,随后这幻想在一步步走向现实,他曾经无数次在孤单的夜晚暗暗发誓,如果能见证常遇春的死亡,如果能用鲜血削弱他的气势,那他毫不犹豫会去做,他甚至已经不知道,他的人生除了向常遇春复仇外,还残留什么别的意义。
余醒突然想到了那封信,一位天真,单纯,害羞,又怀有热诚的少女写给他的感谢信,字迹娟秀,包含年轻女孩萌动的春心,还有那个小小的蛋糕……这让他被复仇怒火驱使的身躯里,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不!余醒强行让自己回到那铁血的状态,一切都要等到战争结束,如果自己死了罢了,若是没死……余醒强忍着不让自己想这种可能,他害怕对于生活重新拾起的勇气,会让他变得软弱。
血仇团在前进,他们直接冲向墨军防线中最脆弱的地方,要抵挡住敌人的攻势。
常遇春很可能就在敌人的先锋当中。
夜晚,天修制造的太阳把前线照的跟白天一般,以此来抵消墨军的夜战优势,来自天朝教官团的天修们发起了勐烈的轰击,即使在重炮部队损耗惨重的情况下,依然能对墨军构筑的阵地造成威胁。
冲锋,一波接一波。
墨军的传统战术,是如果敌人的攻势不够强大,就利用阵地防御攻击,如果敌人的攻势太过凶勐,前线部队则会利用高机动性有序后撤,拉扯敌人的攻势,用运动战消磨敌人的力量,但现在,总指挥部判断常遇春的意图根本不是进攻,而是以进攻争取后撤重整的空间,因此总指挥部下令,阵地一个也不能放弃,不但不能放弃,还要抓准任何可以进攻时机,发起反冲锋,绝不能给常遇春任何喘息重整的空间。
墨军的阵线被火力覆盖,子弹像一场金属雨般落下,接着白刃战爆发了,双方聚集在极近的距离互相投掷手雷,在手雷即将引爆之前用手枪,刺刀和配剑交战,用牙齿撕咬敌人。
每前进一步,常遇春的部队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血仇团,和其他墨军部队赶了过来,填入了战线中,他们的到来是一记强心剂
他们见识到了墨军的决心,墨军的先进武器也成了巨大的阻碍,纵然修行者和人数上都占据优势,但前线逐渐无法进攻了,只剩下少数常遇春的亲兵还在向前推进。
甚至,佣兵同盟和东南世家的联军在被毒打,被人数更少的墨军士兵反推,常遇春的军队有侧翼不保的风险。
常遇春出马了。
他这样一位极境强者,足以打破僵局,粉碎任何阵线!
……
余醒打开车门跳下了车,他接收了新的命令,不再前去支援前方防线,而是就地布防,准备战斗。
因为前方已经没有什么防线了。
或许命运如此,常遇春真的出现在了血仇团支援的方向,他亲自带队冲锋,那里的墨军都英勇牺牲了。
余醒布置着阵地,旁边是一片片成熟的甜高粱,附近有几座村子,高粱没人收,因为为了逃避战乱,这里的村民都被迁到其他地方了。
余醒看着地图,墨军的第一道防线要被冲破了,一旦他这里被常遇春突破,其他部队就不得不撤回第二道防线,这段时间可能会让常遇春有重整后撤的时机,因此他必须守住,必须拖住足够的时间。
地图上,他几乎无险可守,只有附近几家村子的建筑物可以利用,这种掩体在极境面前只有心理作用,可以说是难守易攻,但余醒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军令如山。
但余醒并没有一味按照总指挥部的命令行事,在他看来,既然这里易攻难守,那他进攻不就是了?
他的思路得到了其他军官的认可,于是基本的战术布置成型了,首先由一个连队作为诱饵,摆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