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两人此刻的位置,楚伊濯偏头就可以看清他想看到的东西。不过一眼,他就看清了,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了一下。那晚在猎场的时候他没有看错,天底下应该不会有两人在同样的地方有同样的胎记吧小妹楚伊濯低声喃喃道。不过桃叶这会儿心神都在马场那边,楚伊濯迈出半步又收了回来。容兄几人还在危险之中,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马场上四匹疯马狂奔嘶鸣不止,外边虽围着不少人,但一个也近身不了,实在不是这些人贪生怕死,而是就算进去了,也只是被踏成肉泥。马场管事几乎要急哭了。再这样下去,马没力竭,但他们已经要被甩下来了,容玖左手紧紧控住缰绳,右手则是往后背的箭筒里摸索。“世虞!”容玖厉喝一声,一只箭已经稳稳地往顾世虞的方向飞去。顾世虞身手极是敏捷,在马背上飞快起身接过了这支箭,毫不迟疑地插进马脖子里。身下的马瞬间倒地,顾世虞滚落下来,刚想往左边滚去闪避之时,裴维南和潘胜安的疯马正往他这边奔来,再过个片刻他就要死于马蹄之下。但剧烈的疼痛没有到来,那两匹马倒在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两匹马竟是被同一支箭贯穿了脖子。“箭!”但此时不是惊叹的时候,顾世虞往身后吼道。马场的小厮飞奔过来,将弓箭塞到自家主子手里。顾世虞搭弓射箭一气呵成,一阵疾风过后,容玖身下的马也往地上倒去。“五哥!”顾世虞扔掉手里的弓,赶紧上前去扶人。旁边围着的小厮也赶着上前去扶滚落在地的裴维南和潘胜安。在亭子里看着的桃叶和楚伊濯同时松了一口气。桃叶正要过去嘘寒问暖,但刚提起披风,脚下都还没迈出一步,身旁人影闪过,随之而来的是喉咙被扼住的疼痛。“你是何人快放开她!”楚伊濯想也不想地就要上前,但还没近身,就被一脚踹飞出去。那人根本不理会楚伊濯,掐着桃叶的脖子,目光直直地落在不远处刚起身走来的容玖一行身上。“来人……”马场管事刚被惊吓中回过神,见到这一幕一开始都愣住了,愣过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喊人过来,但被容玖抬手止住了。“章信!”五步远处,疾步走来的容玖停下了脚步,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句。“容将军好眼力!”掐着桃叶的那人一把扯掉下巴上黑白参差的胡子,一个中年男子瞬间变成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章信,莫不是羽林卫的左中郎”裴维南和潘胜安两人也被人搀扶到了跟前。“本少爷劝你放开手里的人,否则……”“否则什么,要我死”章信打断顾世虞的怒喝。“正好我生不如死,多谢顾三少爷成全!”章信嗤之以鼻。“你……”顾世虞气得就要上前,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刚想挣脱,一看是自己五哥,脸上怒意微收。“你想干什么”容玖盯着人淡淡问道。“我想干什么”章信似是有些疯癫,听到这话骤然收紧了掐着桃叶的那只手。咳咳咳!桃叶难受得轻咳起来,脸也憋得通红。“听闻我手上这位是容将军的心肝,疼宠得不行,不如我让你这心肝也尝尝痛苦滋味!”脖子上粗粝的大手又收紧了些,桃叶几乎喘不过气,疼得落下泪来。“你手上之人本少爷确实舍不得,有什么要求就提吧!”容玖目光划过桃叶蹙眉忍痛的眉眼,又在被掐出手印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下,眸底冷意聚起,语气紧绷又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别说你只想抓个人同归于尽,让本少爷心里不好过,若是如此,你也不必在此耗着!”容玖淡声打断了章信将要出口的话。章信明显被容玖这句晃了下心神,桃叶脖子上的手松了一点,终于能吸进一口气。“堂堂羽林卫前中郎都到挟持一个小丫鬟的地步,可见已是走投无路,若是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真的没了机会!”潘胜安面上还是春风般的微笑,说的话却句句如利箭,戳到章信的心窝里。“谁走投无路本将今日就只想要这小丫鬟的命,好出我心里这口恶气!”章信被这些话刺激,拖着身前的人往后退了一步,手上重新加重力道,桃叶喉间又是一阵剧痛。容玖的脸色沉了下来。“让我与他单独聊聊!”容玖对着裴维南说道。“好,你小心些!”裴维南知道潘胜安方才激怒章信的话让好友不悦了,忙推着两人往后走去,还拉了一把刚从地上起来,一脸焦急的楚伊濯。“你今日既然来到此处,又对马匹下药,又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自己就没想安然脱身,那所求必定是亲近之人的安危,这事可以商量!”容玖的声音沉稳凝重,倒是让章信暴躁的情绪平静了些许。“容将军此话当真”章信乔装进马场,本是为了要容玖几人的命,这样四皇子那里也有个交代,但没想到这些少爷命这么大,这样都能安然无恙,他想到在四皇子手里的家人,只好铤而走险,劫持了桃叶。还好容家五少爷盛宠身边的通房并不只是流言。“以永宁侯府和靖国公府的能耐,保你家人安全离开盛京不是难事,这点你心里清楚!”容玖的声音依旧平缓。“不过你得先松一下手,毕竟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与旁的男人贴得这般近!”容玖轻笑道。但章信很容易发现,在这看似无所谓的轻笑之下,有焦急和心疼之色闪过。“我信你,但这丫头我得带走,等到你将我家人安全送出京,到时我自会完璧归赵!”章信心下更安,依言与桃叶隔开了一点,手也只是轻放在桃叶的喉咙上。她不能跟着这人走,桃叶不是很能听明白章信刚才的话,但此事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