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吃了可对身子有碍”容玖无视裴维南夸张的作怪表情。“当然有碍!”这话一出,除了裴维南,马车里另外两个心里都是一个咯噔。容玖眸光低垂,桃叶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能治”容玖没有看另一边的人,盯着裴维南问道。“治怎么治除非让她停药!诶,想来也是不可能的!”裴维南叹息了几句,又正经了神色:“这丸药虽然吃起来方便,但因为药效会随着日子推移减弱,所以里边那些药下得比汤药重多了,不然不小心有了身孕,那药堂的招牌都要被拆了,你这小美人本来就有些寒弱之症,若是用久了,不仅身子会更怕寒,日后想要子嗣也不成了!”听了这句,容玖眸色更暗沉了些,但桃叶,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就是寻常避子药的坏处,她之前就知道,只不过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寒症,应该是年少时那场洪灾里得的,后来又难以保养。“能换些温和一点的药吗”“可以,但最好还是少用,毕竟要保证药效,不可能一点寒凉之物就不加!”裴维南回答。“配好了,我让行云去拿!”“小人遵命!我真是欠了……”“明日我让世虞给你送几味刚从外邦人手里收来的药材!”容玖不等他说完就淡声道。“好,我回去再添几张食补的方子,一起给你家小美人用!”裴维南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脸。永宁侯府的马场是盛京最大的马场,平日里不少权贵来往,不过今日因为顾世虞前一日就通知了马场这边,马场谢客,只有他们几个。“这几日我没过来,有刚送来的好马吗”顾世虞免了那马场管事的礼,兴致勃勃地问道。他不喜欢每次来都骑同一批马,觉得无趣,驯服那些烈马才能得趣。“有,小人昨日就让人备好了,这马烈性得很,马场的师傅都不敢近身!”马场管事知道自家小主子的喜好。“那本少爷亲自去牵来!”说完顾世虞已经自顾自往里奔去了。“几位少爷还是先前选定的那几匹吗”管事继续招呼容玖几个。“就那些吧!”裴维南摆摆手道。容玖和潘胜安也无异议。“这位爷……”马场管事成日在这里迎来送往,记人的本事极好,但楚伊濯他确实没见过。“我不善骑射,就不班门弄斧了,在旁看着就好!”楚伊濯拱手推拒。“楚兄过谦了,秋猎之时容某可是见识过你的骑射本事,谈不上精通,但这不善也无从谈起!”容玖往身后看了一眼,懒懒地道。“就是,今日既来了这里,就该驰骋痛快一番,你去给楚公子找一匹好马!”看在那些快要得手的药材上,裴维南必须站在自己好友这边。“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马场管事已经领命而去,楚伊濯也只得答应了。过了半刻钟,一阵焦躁的马蹄声响起,众人看去时,顾世虞正在马背和马腹两头上下翻飞,几次差点被颠下马去,看着惊险极了,不过容玖三个早就习惯了。等到马场的小厮将几人的马牵过来,容玖上马前叮嘱桃叶:“你去那边的亭子里呆着,不许乱跑!”“是!”桃叶行过礼后就往旁边的亭子里去。亭子很大,中间炉子里已经升了火,她正感觉身子有些寒凉,就在炉子边坐了。她身上依旧穿着容玖那件蜀锦披风,怕被火星燎到,桃叶往自己身上拢了一下。炭火的暖意驱散了周边的寒冷。为着避子药的事,五少爷愿意特地带她出来看诊,还让裴大少爷给自己配药,她在五少爷心底的分量是不是越来越重是不是可以试着提提找家人的事桃叶本不想这般急切,但明年杜小姐或许就会进门,她虽不惧,但也难保来日如何,而且在马车上,裴大少爷话里的意思说明她的身体底子并不好。加之她这些日子受伤不断,每次都被折腾得不轻,桃叶怕自己等不到再见娘亲和大哥。桃叶注视着炉里的炭火想了很多,直到被一个声音打断。“姑娘是有些冷吗”闻声抬头,是一张带着热切和温润神色的面庞。“姑娘不必多礼!”桃叶刚要起身,就被楚伊濯伸手阻止了。“楚公子!”桃叶往后退了一步。“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想问姑娘几句话”楚伊濯察觉到桃叶的避让,忙往后退了两步,伸出的手也放回了身后。“楚公子请问。”桃叶浅浅地行了一礼。虽然这位楚公子在茶楼时目光多有冒犯,但桃叶并没有感觉到恶意和垂涎,看言行举止也不是好色之徒,不过她还是留了心眼,借着行礼又往旁边挪了一些。“姑娘可知自己是哪里……”“顾三!”楚伊濯还没说完,前面的马场上就有一道响亮急切的声音传来。两人转头看去,马场的管事带了不少小厮飞奔而去,但都不敢靠近,马场正中是一匹嘶声叫唤,狂奔不止的马,马蹄飞扬,马身不断扬起又落下,马背上却还伏着一人。那是顾三少爷的马!让桃叶更加心惊的是五少爷三人的马也似发了狂,在马场之上横冲直撞起来。“五哥,快让开!”顾世虞紧紧地拽着手里的缰绳,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大声吼道。“我们的马也不太对!”裴维南懂医,最先发现身下的马不只是被那疯马影响。“先想办法分开!”这四人里潘胜安骑射最平常,已经快要从马背上滚落。“不行,这马已经疯了,根本不听使唤!”裴维南说话一向带着漫不经心的戏谑,这会儿也几乎破了音。“桃叶姑娘不可!”等一步远处拦着一人时,桃叶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走下了亭子。“姑娘过去也帮不上忙,还是离远些呆着!”楚伊濯劝道。桃叶停下了脚步,她本来也没打算过去,只是心急之下下意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