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会儿,桃叶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大半,孙安脸上急切的神色也才缓了些。“谁去后院报的信”听到外面的动静,靖国公冷哼一声,甩袖起身,虎步走到了门口。“阿玖,怎么样疼吗”顾云卿看到儿子背后弥漫开来的暗紫色,心里疼得不行。“儿子无事,不过挨了三两下,母亲不要担忧!”容玖脸色青白,但面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来人,把夫人拉开!”容彦博看着两人母子情深的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谁敢动我的儿子!”顾云卿将儿子护在身后,昂首与神色不耐烦的容彦博对视,神色上半分不让。院子里,气氛紧张不已。跟着出来的桃叶却顾不得这些,几步跑到容玖身边跪下急切道:“五少爷……”。眼角微红,手慌得不知道往何处放。咳咳!两声压抑的咳嗽声响起,桃叶忙跪直身子,让容玖靠着舒服些。“公爷,五少爷身子娇贵,这军棍也太重了,这事也是因着瑛儿与五少爷的通房桃叶起了争执而起,五少爷也是心疼身边人,迷了心,这才……”见容彦博与顾云卿对峙,罗姨娘侧身跪在容起威身前,一脸的惊慌和担忧。在容玖身边的桃叶听及自己的名字,心里笼过一阵阴影。罗姨娘以退为进,大概知道今日这惩罚怕是不能继续,这是要转而寻自己的晦气。“父亲,五弟就是心思执拗些,这几棍下去,怕是他也知道错了,还求父亲饶过他这一次,二弟这祸事,说到底也是为着女色。”容玥也在一边苦心劝说道,眼神还往桃叶这边看了一眼。“你就是顾氏安排给容玖的通房”被爱妾和长子连番提醒的容彦博想起始作俑者,目光从顾云卿身上收回,威严地盯着桃叶问道。“回公爷的话,是!”桃叶一面小心扶着容玖,一面低身回道。她纵是有千百种心思,也只是一个低贱的婢女,这院子里的人,国公爷厌屋及乌,罗姨娘巴不得弄死她给自己儿子报仇,大少爷又是那般口蜜腹剑之人。迫于父子关系,五少爷不能明着和国公爷硬着来,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夫人的态度。“不过一个婢女,拖下去杖毙了就是!”容彦博见顾云卿一脸的凛然,知道自己这位继妻为着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军棍定然是打不下去了,但旁边肖似发妻的爱妾又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怒气就转到了桃叶身上。左右一个通房丫鬟,顾氏总不会为着这事和自己闹开来。“公爷饶命!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方才在花园,原是二少爷定要拉着奴婢行……行不轨之事,还在众小厮眼皮子底下,想扒了奴婢的衣服,奴婢正要羞极自尽,幸得五少爷路过,五少爷自来心善,见奴婢这样子,才动的手!”“花园里那几个粗使的小厮便可作证!”因着早有预料,所以桃叶面上惊慌,心里却已经平静下来。“五少爷与二少爷两个,自来相处融洽,今日就为了你一个小丫头,争执至此,一个奴婢,让主子们不合又动怒,到底年轻,行事就轻浮些!”桃叶刚说完,罗姨娘就接过话去,难得她自己儿子被断了腿,这会儿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柔弱和循循善诱。“罗氏,你莫不是耳聋心瞎,没听到是你儿子行为浪荡,容瑛那德行,合府尽知,今日我儿断他一条腿,也当得个教训,别什么东西都敢肖想!”顾云卿冷笑一声,厌恶的眼神划过罗氏惺惺作态的脸上。“顾氏!”容彦博见爱妾被这厉声斥责,吓得后退一步,不满地斥了一声。“父亲和母亲且消消气,莫要为着一点子小事动怒,这婢女所言听着是无错,但到底引得兄弟之间有了嫌隙,儿子觉得还是将人打发去庄子上,府里安生最重要!”这大少爷果然是“仁善”,不提找那几个粗使小厮把事问清楚,倒重提了罗姨娘那番话。这一番入情入理的话谁听了不赞一句思虑周到,又不伤她的命,又能让她离了五少爷身边。但大少爷为什么要将自己从五少爷身边遣离,自己对五少爷,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还是她有什么地方妨碍到了大少爷。“五少爷!”桃叶正在思索之间,感觉自己右肩被按压了两下,偏过头去,见容玖嘴角流出一丝鲜红,小声惊呼道。她这惊呼声刚落,右肩上又被按了一下,力道比方才重多了,疼得她差点叫出声,但她还没开口,发现五少爷的身子又往自己身上倾了一些。不过旁人看着是五少爷把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实则她并没有负担多少重量。五少爷看着被夫人养得金尊玉贵,倒是挺抗打的,要不然也不能挨了这么多重棍以后还能虚倾着身子做这副样子。桃叶心里腹诽,但五少爷的意图她也看出来了。于是微颤着手拿起绣帕,小心翼翼地将容玖嘴角的血擦尽了,又努力跪直身子,从顾云卿那边看来,就是被吓得惊慌不止的桃叶正强自按捺着心思,细致妥帖地伺候自己儿子。“大少爷方才这话有理,不过阿玖身上的伤还需一个妥帖之人照料,这丫鬟本就无错,又受了惊吓,再被罚去庄子,我心不忍,你向来待下人宽厚,想必也会如此觉得”顾云卿与容彦博夫妻不和,厌恶罗姨娘,但对这位丈夫原配所生的嫡子,倒像是没有丝毫芥蒂。“母亲说的是!”容玥听到这句反问,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似是在自责自己考虑不周。“既然公爷的家事已经说开,奴婢身上还带着太子的吩咐,太子与容五少爷,自小亲厚,不如就去东宫小住几日,一来可以休养身子,二来这亲兄弟哪有隔夜仇,等过些日子,两位少爷再见,可不又是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