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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高能之后还是高能。
他们很容易地就根据人活动的痕迹找到了羂索常出入的“据点”——说是据点,实际上就是遗留下来的破烂房屋罢了,从外面就透着一股铁锈味,倾斜半耷拉着的门跟着风一起在吱呀吱呀。
刀剑男士只有三个,哪怕眼下很像出阵的场景,也没什么队形可言了。
乱是第一个冲进去的,长谷部跟随其后,紧接着是爱绮,最后留下老爷爷太刀断后。
主要是里面光线挺不好的,害怕他抓瞎。
人的进入带动着风和气息的流动,爱绮首先感觉到窒息,仿佛整张脸都被血腥味糊住了一样难受。
拉着三日月摸索着靠边站,她手一挥,火焰就浮在空中起到照明的作用——
……宛如人间炼狱的景色,在他们一一展开。
目能所及之处到底有多少尸体已经分辨不清了,有重叠在一起的,也有分开两地的,暗红的花色的洋洋撒了一地,可见始作俑者心中是多么的暴虐。
而做出这一切的人……
长谷部还算是理智:“恐怕就是加茂羂索做的吧。”
乱:“没想到他私底下是这样……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主人,这个时候你该不会还在为他伤心吧!”
以乱的性格,是最适合说这话的人。
他鼓着脸,期盼地看着爱绮,仿佛她这时给出肯定答案马上就要闹的样子。
要不是在上个世界的工作经历,爱绮恐怕也撑不住,她有些反胃,便用袖子遮住鼻子,刚好也就掩饰了她的神情,不够敞亮的环境也给了她一层模糊的感觉。
像是由于太过震惊而宕机了似的——爱绮在静默中,一字一句道:“所以,这些都是他在做的。”
“我这么多年来……都在干什么呢?”
爱绮错开他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麻木地环视四周,她每落下一步,脚踩下的位置都有一团火焰升起将地面的不明物烧得干干净净。
她此刻很愤怒。
不仅来自于对自己孩子的所作所为,还为自己对他的尸体所流下的泪——感觉到的那种欺骗而愤怒。
三日月按住她的肩。
他总是能遏制住她要失控的情绪。
爱绮深吸一口气,回头道:“我要把他们全部都火葬,再一起立衣冠冢。”
火葬是属于完全已经辨别不出来谁是谁了。
而从流言中说最近失踪的都是大家族的咒术师,那么残留的衣物上面肯定有家纹的痕迹。
“作为羂索的母亲,教导出这样的败类是我的过错……至少我得让他们安眠,虽然这也挽回不了什么。”
就像是火化春子的那个夜晚,紫金色的火焰在爱绮的操控下就像是具有智慧的存在,乖巧地爬过她指示的地方,绝对不往外多一步。
乱和长谷部在火焰前面确认受害者衣物的家纹,再一一记录下来。
除了燃烧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说话——
“等、等下……!我还活着!”
凌乱堆积的东西里蓦地伸出一直手,乱和长谷部摆出戒备的姿势,没想到等来的是个几乎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的少年从里面爬出来。
他长长的黑发几乎全部打结,东倒一坨西分一缕,也遮住了脸,就留下几分空隙给眼睛的视野。
力竭地坐在地上,他想把脸上的头发拨开都是徒劳,泄气地说:“不要烧我……还好我学会加假死的术式,才能从那个魔鬼的手下逃过一劫。”
长谷部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审问:“你是谁?”
他口中的魔鬼肯定就是羂索了,不过,现在已经看到了现场,也不乏想不出他干过什么,相比之下当然是眼前之人的身份更加重要。
“我是加茂深一,加茂现任家主的长子。”
某个关键词出现,所有人都默默地看向他。
“……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你们不信吗?”加茂深一着急,他一口咬破大拇指,带毒的血液被塑造成弓箭的样子,“这是赤血操术!是加茂家祖传的术式,这下信了吧?”
他人的沉默给了加茂深一底气,他本想扒拉着长谷部站起来,结果后者一个嫌弃的闪身——
“咳咳,”用咳嗽掩饰自己踉跄的尴尬,加茂深一语气变得没刚开始那么弱气了,“我不管你们是谁,之前听了半截话总归也不是坏人吧……总之,我要委托你们护送我回家,价格好说,想要咒具也行。”
乱一刀划过去,血箭消失在空中:“求人是这个态度吗?”
“乱。”爱绮终于出声。
“什么嘛,”乱有些不满,“结果还是因为‘加茂’两个字,主人就这么心软吗?”
“他应该就是最后的幸存者了,再怎么说也要把他平安送回去,”爱绮摇头,“这跟是哪家人关系不大。”
实际上她在心里疑惑: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出现令人意外的角色?
看似合理的巧合出现次数太多,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安排好的必然,只是她还处于信息迷雾中不知道罢了。
那就是羂索……
爱绮算着,希望能够找到他让悟太郎、加茂深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