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啸辰似乎仍觉得不够,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花荫无奈,赶忙蹙眉打断他的话:“王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有最好,没有也不许再同人斗嘴。
好在他终于没有再往下说,见她问他,噙着笑道:“阿荫喜欢什么,点便是。”
说罢伸手将她鬓角处的一缕青丝往耳后拂了拂。
花荫明显感受到萧时卧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难以置信,脸微微发热,干脆起身专心同掌柜询问还有哪些新奇的菜品。
掌柜亦是诚惶诚恐,耐心地一一罗列,然而看桌上两名男子针锋相对的气势,始终放不下心来。
待花荫将菜点好,掌柜悉数记下,临走时才终于壮起胆同她多说一句:“王妃且先劝劝王爷和那位公子吧,做生意不容易,万一二位贵人在此生了过节,草民担不起责任啊……”
花荫自觉理亏,含笑点头,目送掌柜离了房间,方才蹙眉转身。
此时桌上二人都未看着对方,萧时卧剑眉紧锁,面上带着怒意,而云啸辰倒仍旧是那副冷漠模样,似乎察觉到她看过去,望过来的眸子里才重新柔和起来。
她提着裙摆坐回去,只道:“我点了些时卧喜欢吃的,还有几个我从没听过的菜。”
至于云啸辰的喜好,她捉摸不透。他平日里并没有对什么食物表现出过特别的偏好,近来府中的膳食更是干脆全依了她的口味,花荫也就没有特地再点。
萧时卧闻言面露欣喜,“还是定嘉懂我,到上京之后,都会照顾你萧二哥了。”
“阿荫向来懂事,”云啸辰悠悠插嘴,“照顾外人是应该的。”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沉默。
花荫终于没忍住,鼓嘴将椅子往云啸辰那头捎了捎,侧首过去低声嗔道:“王爷你别再说了,不要总是吵架……”
男人挑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点头只道:“听阿荫的。”
她这才狐疑地慢悠悠坐回去,朝云啸辰皱了皱眉。
本是想学着他以前的模样以示警告,可似乎除了让他嘴边的笑意更深之外,没什么别的作用。
果然不怒自威这种事,还是得分人。
恰巧外头的伙计敲门进来,带来两坛
写了“青梅酿”字样的酒和两只酒壶,后头跟了几个人,手里端了菜式,陆续摆了满桌。
花荫的目光自此便没离开过桌上的佳肴,好容易握了筷子,却听萧时卧又开始和云啸辰吵嘴。
“王爷平日里那般繁忙,想必无法分心顾及定嘉安慰安危,今日若非那其岩须真带了伤,定嘉岂不是真要吃亏?”萧时卧从壶里倒出一盏清酒,“嘴上说着关心,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话里质问和谴责,愣是叫她呆了一瞬。
她还从没见过有人敢当着云啸辰的面说他不是,萧时卧性子直来直去,但这番言语,还是有失考量。
且不说今日在马球场本就是韩木阻止了其岩须真对她无礼,就算在平时,云啸辰对她的照拂也从来不是嘴上说说。
否则单凭她自己,在这上京城中根本无法过得这般悠然自在。
花荫深觉不能再放纵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下去,立时放下筷子,两人的目光随之齐齐看了过来。
她见云啸辰想要说话,干脆提了酒壶,倒满他跟前的杯盏,而后亲手递过去,“王爷喝酒。”
喝酒总能让两个人闭嘴了吧?
如她所愿,云啸辰接了酒盏,并未理会萧时卧的发难,而是握着小杯朝他无所谓地挑挑眉,像是在炫耀什么。
他不回应,萧时卧也就没了个话头,闷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坐等右等无人无他添酒,便沉着口气替花荫斟了半杯。
花荫给云啸辰倒酒算什么?花荫喝的可是他倒的。
一时间,本是明面上的针锋相对,莫名竟变成了两人暗自较劲,谁都觉得自己才是赢家,唯独掌控局势的那人毫不知情。
花荫只当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偶尔品一品青梅酿,也就没察觉出来其间有何异样。
她给云啸辰添酒,萧时卧又给她倒酒,一轮下来,莫说什么氛围不对,光是自己的脑袋,都已经有些沉沉的。
她自觉十分知趣地叫停,看着自己跟前又被萧时卧甩手倒满的酒盏,摆手道:“我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萧时卧倏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义气用事,无意中居然让花荫多喝了酒。
怕不是会叫那云啸辰得了趁人之危的机会。
思及此处,他手
中酒壶即刻正回来,没再往她杯中继续倒酒,“那就别喝了……”
偏偏云啸辰像是看出来他的担忧,不等他把话说完,伸手拿了她跟前的酒盏,递到花荫面前,“小将军特地给阿荫倒的,喝了吧。”
花荫蹙了蹙眉,心觉云啸辰是不是突然转了性子,不仅不跟萧时卧计较,眼下竟然还会体恤萧时卧的好意了。
她满意地笑笑,就着他递过来的杯盏一股脑喝下,末了不忘夸上一句:“王爷真好。”
稀里糊涂的一句话,换得云啸辰一声低笑,以及过后愈浓的醉意。
萧时卧已然坐不住,捏拳起身,咬牙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