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辰非常识趣,点头只道:“自然喜欢。”
这个答复正好合了花荫的猜想,然而不知为何,看他的眼神,她又总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猜对。
王爷的心思果然难猜。
她撇撇嘴,目光飘到桌面,忽而意识到自己还被困在桌上,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了点,“我想下去……”
她方才就想说了,坐在桌上脚不沾地,怪不像话的,只不过当时心虚,也就没能顾及。
对方会意,收了手后退两步。
花荫从桌上跳下来,心中多少仍有些担忧,便又问他:“那个人会不会找王爷的麻烦?”
云啸辰倒是神色平淡,慢悠悠回问一句:“他敢么?”
应该不敢……
她自觉没趣,估摸着时辰还早,又知自己并没有闯祸,蔫了半日的兴致重新涌上心头,立在原地眉眼弯弯盯了云啸辰许久,见他并没有要去忙其他事的意思,只好歪头催促:“王爷不去忙正事吗?”
他一直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即使今天回得比平时早,估计也只是将本要忙活的东西暂时搁置了。
上次休沐,还有奉公带武平郡主游京那回,过后云啸辰几乎整日都泡在书房或宫中。
犹记得大婚那晚他批折子时还头疼,若非有那颗定神香,照这个架势下去,铁打的人也吃不消的。
然而云啸辰却是摇头,“既然已经回了府,与其把时间花在往返宫城的路上,不如多陪陪阿荫,你说呢?”
这话花荫十分受用,云啸辰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可开心归开心,她并不介意等到下回休沐时再叫云啸辰陪她出去玩乐。
于是她眯眼笑笑,“王爷如今说的话,我都好喜欢!”
没等他开口,又话锋一转:“但王爷不能因为我再受累了,你如此照顾我,我也不该太过任性。”
说着,她绕到男子身后,抬起一双手将人往外推,边道:“你且将手头的事处理完了,我再找你带我去外头玩呀。”
云啸辰由着她一路将他推至院外,沉默着应下,良久,才悠悠说了句:“阿荫倒是很懂事。”
他不介意她的任性。
花荫只当云啸辰是在夸她,得意地昂首,“我一直很懂事
的!”
“可为夫从进府起,连口水也没喝。”
这话她一下就听懂了,拍拍脑袋自觉疏忽,转身奔回房里倒了茶递与他手中。
男子不紧不慢小啜一口,末了,眉头一皱,“来回奔波,若是进宫前能吃口点心,就更好了。”
花荫愣住,暗想云啸辰平日里对点心甜食一律不怎么喜欢,怎个如今突然还想吃点心?
思忖一番,大约和她小时候去宫学听学傅授课前也喜欢磨磨蹭蹭是一个道理。
她十分理解,娇声道:“那这得叫人去东厢,后厨的点心不如东厢花样多,王爷想吃什么样的?我叫人包一些给你带到马车上吃!”
说着,她偏头想看看眼下有没有正巧路过的下人,好命人快些去东厢准备点心。
然而花荫目光还在四处寻下人的身影,前头男子忽而就俯身过来,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她心头倏地一颤,眼睛瞪得溜圆,呆呆地回头看向云啸辰。
“看来阿荫要学的还很多,”云啸辰神色淡淡,“比如学会听懂为夫话里的含义。”
平日里尚不觉得,每每涉及男女之情,花荫总比寻常人要迟钝许多。
既无法得到回应,他自然得偶尔推上一把,否则等她自己去想,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然而女子只是捂脸干瞪着他,半晌没见反应,若非面上浮起的红晕,说她神游物外去了也不为过。
花荫立时滞住,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层迷雾豁然消散。
刚刚在书房里她还说,王爷一定是喜欢她了。
但她以为的喜欢,是父皇母后那般亲人间的喜欢,亦或是她喜欢挽容那般,朋友之间的感情。
方才只记得云啸辰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竟忘了这段时日他对她做过的种种……羞人的事。
这似乎应当是父皇对母后的喜欢,男女之间喜欢才对,就像之前萧时卧对她抱有期待一般。怪不得她之前得了云啸辰的答复时,总觉得哪里不对。
果真猜错了呀。
不知愣了多久,一阵风将她吹回了神,抬眸只见云啸辰正挑眉饶有趣味地看她发呆。
她一时口不择言,小声道:“王爷……是不是喜欢阿荫?”
“方才说过了,”男子漫不经心地勾唇,“喜欢。”
花荫痴痴“哦”了一声,见云啸辰转身慢步继续往外走,忽然想起来,她问的和刚刚在书房里问的,明明不是一个意思。
但再追上去问一句,也太莫名其妙了些。
知道他待她好便够了吧?
他是她夫君,不必如对萧时卧一般果决的斩断这番情感,至于其他……她可以尽可能地对云啸辰好,算是回报。
那头云啸辰见她并未跟上,步伐一顿,偏身问她:“阿荫这就不送了?”
花荫连忙点头,“送!”
说罢,小跑着跟上前去,捏着手,目光总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