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容不知她心中忧虑,难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拉着她重新在亭中坐好,“这我不清楚……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荫一愣,忽然想起来不远处守着的韩木,于是刚被按在座上,立马又起了身,直往韩木的方向奔过去。
此时韩木也没有再隐匿踪迹,见她过去,颔首行礼。
“韩木你可见过有人被罚八十板子?”
对面先是沉默一阵,而后垂下眼帘,“寻常人在打下第三十板的时候,便会痛昏,八十板悉数落下,人若还有一口气,就是命大。”
他说得平平淡淡,花荫脸色却倏地一白,蹙眉失神许久,最后还是被云挽容一把扯了去。
云挽容往她手心塞了一颗蜜饯,翘起腿问她:“嫂嫂在担心什么?”
瞧她这跟丢了魂似的,一看就知脑子里又在胡思乱想些。
“我昨日问过王爷,他打算怎么罚你,”花荫偏头担忧道,“王爷说要送你去诏狱打八十大板。”
“可我今日不正是来谢谢嫂嫂,替我求情的么,那人今日大早去宫门外闹事的事我都听说了,也不知王兄说什么把他打发走的,总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呢!”
现在是好好的,可今天的罪过,云啸辰还没开始算账呢……
花荫张唇正欲解释,却见马场的老板满头大汗奔过来,“贵人出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草民才叫人过来好好守着场地呢,谁知有人说这头出了事,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说话间,马场上陆续出来两队骑马握杆的壮汉,远处的观席也陆续有人过去,想必马球快要开始了。
她一时语塞,深以为不该将事情闹大,打发老板离开,而后就没再说什么。
只偶尔会看着不远处的韩木忧心忡忡,至于场上发生了何时,她没有心思顾及,一概不知。
云挽容倒是看得尽兴,一场过去,欢欢喜喜拉起花荫便走,说是有好东西给她,要她回府瞧瞧。
花荫心中装着事,也没有心思在外头闲逛,依了云挽容的意思,兀自先回了府上。
彼时府中一派如常,她寻去东厢,正好望兰在收拾物件,方一看见她,就迎上前来,“公主命人送了一身衣裳
过来,说是给王妃的谢礼。”
说罢,便带着她进了屋。
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裙尾点缀几朵白梅,莹纱外罩一拢,随风而动,好看得紧。
她其实不缺这些,不过既是云挽容一片心意,就得好好收着。
望兰将房门关上,笑道:“奴婢侍候王妃穿上试试吧。”
花荫想了想,闷闷点头。
这身衣裳说是为她量身定制也不为过。
颜色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水红色,尺寸恰好合身,云挽容个头比她要高一些,想来这身衣服,她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望梅端水进来,看她一眼,笑道:“王妃真好看,像个仙女儿!”
这话是她们几个丫头平常最喜欢说来逗她的,可眼下花荫心情不好,也就没怎么回应。
却见望梅将茶水在桌上放下,又道:“对了王妃,王爷方才回府了,说要您去书房找他。”
话一出口,她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差点没当场咽气。
云啸辰往日都是申时左右才回来,为何偏偏今日回得这么早,还要她去书房找他?
花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试探着问道:“望梅你是不是弄错了?王爷一般不会在这个时辰回来……”
“他回府的时候奴婢恰巧撞见,怎么会弄错呢?”望梅不解,“王妃还是赶快过去吧,奴婢觉得,王爷似乎又急事找你。”
话已至此,她无奈只得应下,磨磨蹭蹭许久,终还是壮起胆子起身出了东厢。
左不过是被罚上一罚,此事她多少还占了些理,指不定还能减去几十板子呢。
近日下午的天气逐渐变得有些热,风也慢慢带着些许暖意,她脚步急切,踏入书房时,手心和额头已经冒了些冷汗。
然而手抬起来悬在门前许久,她都没敢真的将它推开。
云啸辰八成已经知道她惹了祸,望梅说他着急找她,应当是生了气。
正思忖间,门被里头的人缓缓打开,男子正对着她,低眸看了眼她滞在空中的手,眉头皱了皱。
花荫愣愣抬头,下意识想同云啸辰打个招呼,说出口来却支支吾吾,嘴巴不听使唤:“王……王爷来了。”
男子复掀眼看她,沉沉应了一句:“嗯。”
而后握了她抬起来的手腕,顺势将人拉进
房中,关上门,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花荫被看得心虚,手指不自觉地把外罩搅出几道皱痕。
她实在不习惯被云啸辰这样看着,感觉就像身上压了一座山,叫人动弹不得,喘不过气。
房中一片寂静,良久,她还是吞吞吐吐地开口:“挽……挽容送我的新衣裳,好看吗?”
云啸辰眸光随之一动,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合不合身?”
“合身!”
“那就好。”
说完,他仍未松开她的手腕,而是拉着她缓步踱至书桌前。
花荫老老实实跟过去,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