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拎着一颗水灵灵的白菜, 一本正经地跟贾母介绍说这是林家送来的年礼。
贾母:“???”
她揉了揉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怎么看都是……一颗普通的……小白菜?
贾母摇了摇头:
自己这眼睛是越发花了, 女婿不远千里派人送来的年礼,怎么可能就送棵白菜?
想来是白玉石雕琢而成的白菜。
这么一想,贾母蔫蔫的精神瞬间亢奋很多。
这么大块的白玉石,又刻得这般栩栩如生,想来要费不少银子。
果然,她把两个黛玉跟蓁玉两个外甥女接过来是正确的, 有了她们两个,女婿对自家大方不说,联系也紧密。
贾母脸上笑着,心情十分美丽,看那白菜越发满意。
你看这个叶子, 那叫一个苍翠;
你看这个菜帮子, 那叫一个润泽, 有质感。
贾母一边欣赏, 一边对这颗白菜交口称赞:
“瞧这玉质, 通透莹润, 看着跟真的白菜一般, 这凿刻的匠人定然也是手工大家!”
凤姐儿:“……”
“以我这么多年的阅历来看, 险些都要不辨真假,差点儿将它认成了真的白菜, 可见这颗玉白菜的珍贵。凤丫头,你林姑父果然孝顺!”
凤姐儿:“……”
凤姐儿一言难尽地看着贾母,一向利索的嘴巴此刻全然说不出话来。
贾母却没注意, 只围着这颗白菜一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吹捧,怎么看它怎么真,心中喜悦的同时,忍不住伸手摸上一摸。
这一摸,坏了。
贾母眼睛瞪的大大的:这触感,它不对啊?
玉雕的白菜哪怕再像,但摸起来的触感,它怎么也不可能跟真的一样啊?
贾母懵了,看着凤姐儿:……真的白菜?
凤姐儿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的,真真的!
非金非玉,就是普通的——水灵灵——的小白菜。
贾母恼怒、气愤、尴尬等多少种情绪会集,又指了指凤姐儿抬过来的箱子:
“都是这些?”
“都是。”
凤姐儿将林家送的年礼一样样数给贾母听,老太太听一句,心情往下降一分,等凤姐儿念完,老太太双目圆睁,不敢置信:
女婿他这是想干嘛?
不过,乱了思绪也只是一瞬,很快贾母就想明白这不可能是林如海的意思。
林家下人才来,蓁丫头的事铁定还没传到扬州。
哪怕蓁丫头的事情传回林家,女婿生气,但是也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
何况,林家进荣国府时候可是七八辆马车进来的,可凤丫头说了搬到公中的却只有几个箱子。
数量可不对。
这么一看,这次年礼是谁的手笔一目了然。
在荣国府里能做林家一群下人的主的,不外乎她两个外孙女,理由也刚好是现成的,在府里受了苛待,想出口气。
贾母理智上能理解,但她心里不大能接受。
她是两人的亲外祖母,哪怕府上做的有什么不好,做为外孙女也不能这般打她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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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过来时候,就见贾母黑着脸,心情不郁的样子。
凤姐儿安静地守在一旁,不言语。
王夫人笑着跟贾母请安之后,转过头问凤姐儿:
“我恍惚听下人说公中银钱不凑手,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哪里出了纰漏?”
王夫人当凤姐儿是有了小心思,这才不肯给她派去的人支钱,便想借此敲打凤姐儿一二。
凤姐儿当然不能背这个锅。
便把林家送的年礼又给王夫人说了一回。
王夫人听完反应比贾母还大,声音高亢的刺耳:
“她们怎么敢这样?”
要是蓁玉的话一定会回她一句:敢不敢都已经做了!
蓁玉不在,贾母忙着生闷气,凤姐儿唯恐惹火烧身,便只由得王夫人一通发火。
“简直不知好歹。”
“不知所谓。”
“缺乏教养。”
……
“够了”贾母一声怒斥,打断了王夫人的喝骂:
“还不全是你惹出来的事端?”
“要不是你为难两丫头,能有这么多事?”
王夫人低着头:
“我那还不全是为了宝玉,若不是蓁丫头几次三番欺负动宝玉,我何至于为难她们姐妹?”
贾母冷眼看她,要不是为了宝玉,她何必忍她?
当她不知道,她就是对敏儿非常有意见,这才看不惯林家两个丫头罢了。
“行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老婆子还没老眼昏花,你那一套可省省吧!”
王夫人:“……”
王夫人悻悻不语,贾母却没放过她:
“现在想想怎么跟林家交代吧?”
王夫人不满道:
“交代什么?不是都拿这么破烂的年礼打咱们的脸了,她们便是原先占理,现在对外家做这种事,有理也变无理了,还要什么交代?”
说她蠢,偏她主意一套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