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玉琼峰山顶这日清晨被薄雾缭绕,温度又低了些许。
顾非敌起床便去药房取来宿殃的汤药,又灌了一只小暖炉, 搁在宿殃被窝里。宿殃尚未睡醒,但他脸色看起来还算红润, 没了前段时间那种苍白虚弱的模样。
做完早晨的准备工作,顾非敌换了劲装到院中练剑。
两趟剑法练完, 收势,一旁的房间窗户那边忽然响起一阵掌声。
宿殃披着狐裘站在窗口, 笑道:“好漂亮的剑法。”
顾非敌也笑了笑, 收剑进屋。
宿殃从暖笼上端了药碗, 把汤药一饮而尽,凑上前向顾非敌讨了个亲亲。
顾非敌抬手把护腕摘下来,置于屏风边的架子。忽然,他手指一顿, 视线凝在那两只护腕的其中一只,看着上面被刀剑划开后又修补过的痕迹, 似是想起什么。
“怎么了?”宿殃发现顾非敌眼神奇异,不禁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顾非敌说着, 上前将那只护腕取过来, 翻开内层,取出藏在里面的几张纸片。
宿殃当然记得这是什么, 只觉得一阵无言以对。
他当时刚刚穿来这个世界不久, 内心还完全不能接受这里的人们是真实存在的, 只把他们当成情节中的角色,因此做了不少傻事,还以为对方看不出来。而这些假作焚烧、实则是通知的纸片,就是他的黑历史之一。
……结果顾非敌还把它们珍之重之地留作纪念了!
宿殃翻了个白眼,道:“又把它们拿出来干嘛?”
顾非敌没答话。
他指尖轻动,从那几张纸片里面翻出一张,捏在手里,眼中神采骤然明亮。
“咎凤业火……”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纸片全部摊开,只见上面写着的几个关键词——
“万卷阁”
“顶层”
“东南角”
“咎凤业火”
顾非敌看向宿殃,眼中一片光华璀璨,兴奋道:“小玉楼万卷阁顶层,全部都是极阳、炽烈的功法,尤其是东南角的书架上……当初知还经的归巢卷就藏在这本咎凤业火里面,如今想来,师尊当初或许早有预料,这本‘咎凤业火’定有不凡之处……”
宿殃皱眉问:“什么意思?”
顾非敌捏着纸片,说:“能够与半凋红媲美的极阳功法,或许有眉目了。我需要回一趟小玉楼,向万卷阁借阅这本咎凤业火……只要我练成这套极阳炽烈的功法,再与你双修,将会对你更有助益。”
“你疯了吧!”宿殃惊道,“你忘了神医说的,你不能和我双修,不然我的极寒内力会伤到你。”
“前辈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我的内力尚不足以压制寒潭冰魄与半凋红。”顾非敌笑着摇摇头,“可如果我练好足以与半凋红抗衡的阳性内功,多少也可压制你体内的极寒内力。”
这个说法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但宿殃下意识觉得哪里好像还有漏洞,他一时又想不到不对劲的地方,只能凭本能拒绝。
“不,我还是觉得这个猜测不靠谱。”宿殃道,“而且我还需要喝药,还要利用温泉养病过冬,你要是去小玉楼,那我们不是要分开?”
顾非敌望着宿殃的双眼,片刻,无奈叹息道:“我快马加鞭连夜赶去,将咎凤业火誊抄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回来陪你,好不好?”
宿殃不想和顾非敌分开,尤其是……在得知了他背上的那道诅咒之后……
他们能相处的时间也许本就不多了,更显得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顾非敌上前捧住宿殃的脸颊,低声哄道:“我会很快赶回来……到时,若是对你的身体有所助益,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是吗?我也想与你长相厮守,不想……失去你。”
宿殃垂下眼睛,心中忐忑愈发强烈。
“万一那个功法也帮不到我呢?”他抿了抿嘴,低声说,“万一,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离开了呢?”
顾非敌愣住。
宿殃接着道:“我一天也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一定要回小玉楼,那……你得带我一起去。我们本来也是计划除蛊之后就回小玉楼的,对吧?”
看着宿殃的脸庞,顾非敌眸中神情不由得柔软了许多。
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紧紧抱住。许久,他道:“雪山路途难行,如今入了冬,山路积雪更厚,下山不易,你依旧畏寒,不便跟着。”
理智上讲,宿殃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拦着顾非敌,毕竟对方是为了能够和他更长久地在一起,才会想到去小玉楼求取功法,而他也的确不便在冬季离开温泉山院。
但在感情上,他就是不想让顾非敌在这个时候离开。
想到那个诅咒,想到体内的寒潭冰魄和三重寒功,想到魔教圣子的剧情本也是在这个冬季完全结束的,宿殃就一点都不想再扮演懂事的孩子了。
“不想和你分开。”他任性道,“你要去小玉楼,那我也和你一起。”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又争执了几句,宿殃坚决不让步,顾非敌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直至上午罗余前来给宿殃诊脉,宿殃直接提了有关极阳功法是否能压制自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