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溟渊还沉浸在灵笙重生过来的喜悦中,“我带你走。”
他正准备抱起灵笙离开,只见一条毒蛇朝灵笙扑来,谢溟渊徒手去挡,被咬了一口。
“灵笙?”谢溟渊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喜悦的心情仿佛一瞬被冷水浇灭。
她双眸无神,那是只有死物才有的模样。
突然,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咕噜声,浑身肌肉十分僵硬的颤动着,早已没有意识。
此时空气中的异香混合着蛇腥味越来越浓郁,谢溟渊怪笑了声,眸光黯淡一片绝望之色,死气沉沉。
那蛇毒漫延很快,谢溟渊整条手臂已无知觉。
此时,生死已置之度外,无关重要。
是他太自以为是,其实早该想到,这世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不过是他一人不肯醒悟的执念罢了。
似是想到什么,谢溟渊从腰间拿出一条串着精美玉石的金色手链,替她戴上,又想到成婚那日,与她的誓言,不由红了眼眶。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半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突然她整个人向床榻后仰去,原本还完好的尸身在一瞬枯槁,已是不堪看。
谢溟渊大惊,从未像现在这般惊慌无措:“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只见那只母蛊将尸身剩余的精血吸干后,爬到了皮下蠕动着,从皮肉切口处悄悄钻了出来,继续寻找能足矣供精血的宿主。
被困在笼中的巫族圣女也从未见过此番景像,不由心中微颤了下。
种情蛊确实可以同生共死,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
但凡吊着最后一口气,种下情蛊,也能救回来。
可这女人已经死透透了,死物身上哪有什么多余的精气以供蛊虫存活?
这巫族圣女竟不知为何生了些同情,又有些好奇的看着伤心欲绝的男人,“死了再找一个不就好了,干什么这般要死要活?若世人都如你这般,岂不是都不要活了?”
谢溟渊也未理会她,只是抱着干枯的尸身哽咽出声,无法自己。
“哎,真是
个傻子。”语毕,她只觉后颈一阵刺痛,下意识伸手一摸,只摸到半截凉凉的虫身,那蛊虫像是饿极了,奋力的往她血肉里钻了进去。
真是大意了!
原本从容淡定的巫族圣女,脸上出现一丝惊慌之色,当下使了几种逼出蛊虫的办法,都无济于事。
那蛊虫一旦进入体内,便无迹可寻了。
一阵头晕目眩,她软瘫在地,双眸涌上一层血色,又很快褪去恢复如常。
待她恢复过来,被异香引来的毒蛇已经爬满了整座寝殿,谢溟渊中了蛇毒已经意识不清醒了,蛇蝎爬满了那具尸身,瞬间啃噬得露出森森白骨。
谢溟渊有金褛衣护身,才免遭噬。此时巫族圣女的元气陡然大损,雄雌虫一旦认主,便会让宿主气血相连,生死与共。
认知到这一点,她要是还想活下去,就得保谢溟渊周全。
……
大殿内,血腥浓烈得让人作呕,无问已经感觉到精疲力尽,虽然关了门窗,但依旧有爬虫从细缝钻进来。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突然,爬满门窗的蛇虫竟无故散去,就如一开始,无故涌来一般。
无问长长舒了口气,大殿内响起一阵阵呕吐声,无问也觉一阵胃液翻涌,顾不得太多推门走出了大殿,喘了口新鲜的空气。
又想起谢溟渊之前种种,总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他还想问些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怕他真就这么没了,没作歇息赶去了谢溟渊的寝殿。
才刚赶到相邻的走廊,便看到他院里停下了一顶轿辇,白衣女使将轿辇里的人扶了出来。
只见下轿之人一头鹤发,却依旧妆容精致,气势不凡。能隐约可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屠千机这个名字,第一时间蹦出无问脑海,总觉得这老祖宗面熟,虽如今不识得,却能十分肯定她的身份。
无问的直觉没错,眼前从轿辇匆匆走进寝殿的老祖宗,便是千机阁的创始人,屠千机。
早前老祖宗便有听闻千机阁的紫灵百步盒出世,便叫人去打听了一番,这一打听追踪,才得知事情严重,便紧赶慢赶的从落月岛来到了千机阁。
眼前这番情景吓得老祖宗心都要跳了出来,声色满是担忧急切:“快,快将
阁主扶到一旁,把岺大夫找来!”
侍卫和女使将谢溟渊扶到了偏厅的小榻上,老祖宗满目悲怆看着床榻上已是一具白骨的人,沉痛闭目了会儿,上前给她拉上了床单,颤声道:“好生把灵笙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总得入土为安的好,埋了甚么地方,也不必向你们阁主说了。”
“是,老祖宗。”
做完这些,老祖宗才看向笼子里的巫族圣女,满是忌讳之色。
巫族邪秽,百年前因不容于世,便寻了南疆一带深林不再现世。
如今这巫族圣女不惜追寻至此,想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