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耳边是闹钟略显刺耳的嘀嘀声,瞬间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阎鹤抬手想要去关闹钟,却率先一步发现自己身上缠了一只八爪鱼。
虽然没有八只爪,可纤细却有力的双臂箍着他的两条胳膊,脑袋歪在他胸口上,侧着脸,半边脸都挤变了形,嘴巴嘟着微微开阖,露出里面的一点小白牙以及些许肉红。
阎鹤收拢下巴垂眸去看,看见她的嘴,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睡觉流口水吗?
下一秒身体上传来的触感,就是双腿触碰到的微凉。
阎鹤小心地动了动脚板,明白了,缠在他小腿上的是一条尾巴。
闹钟的声音把花藻吵醒了,晃着脑袋往阎鹤胸膛上蹭脸颊,嘴里含含糊糊喊他:“鹤鹤,好吵,唔,还要睡……”
阎鹤回神,伸长胳膊,摸到闹钟按掉。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阎鹤甚至能听见秒睡的花藻发出的呼呼声。
刚想要问一下她为什么会睡在自己身上的阎鹤:“……”
所以现在是失礼地叫醒她还是客气地暂且按下不问?
想到昨晚梦里吃到的蚌肉海鲜汤,阎鹤抿唇,微微侧身,动作小幅度地慢慢将人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终于下了床,看着床上还四仰八叉趴着的花藻,现在肯定是没办法按照习惯那样整理床铺了。
阎鹤叉腰,看着凌乱一片的床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只能皱着眉略有苦恼地忍着心理上那种被迫改变习惯的煎熬,转身进洗漱间。
早上起床的时间已经晚了一分钟以上,床也无法整理,如果其他的习惯再被打乱,想一想阎鹤都有种无法舒展情绪的焦虑感。
好在洗漱完毕后,一直到回卧房换衣,一切都很顺利。
在换衣的过程中抢回了耽搁的那几分钟,阎鹤整理着领带准备下楼的时候,脚步一顿,还是去客房把房门关好。
“花藻在书房休息室睡觉,她没起床下来就别进去吵她。”
坐下准备吃早餐的时候,阎鹤跟闻姨交代了一声。
虽然不大明白,可闻姨没多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倒是旁边正抱着平板电脑戳开页面准备跟boss报告今日行程的姚秘书手上动作及不可察地顿了顿,然后一边疯狂按下脑子里不断冒出来的脑洞,一边努力保持冷静地做着报告。
“西部新卖场的事今日上午十点需要开个管理会议做最后确定,SWAN评星复核下个月十号将会陆续开始……”
吃早餐的同时听了今日的行程安排,阎鹤稍微做了些许调整,等到吃完,大脑状态已经调节完毕。
上午,阎鹤在忙碌的空隙让人去买了纯天然颜料,送颜料的人还带了发型师过去。
上午十点多,阎鹤已经在公司忙碌了小半天,而花藻却刚咂巴嘴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没办法,昨晚(被)抱着的人做了一晚上两人共同记忆的梦,花藻也被拉进记忆梦中劳累了一晚上,就算是恢复成人鱼本体也顶不住啊。
好在睡了一觉,也算是补回来了。
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花藻扁扁嘴,又突然想到阎鹤说今天上午要给她送颜料以及染头发,登时来了精神,眼睛都瞪大了。
也顾不上伸懒腰,花藻一翻身,鱼尾化作双腿,艰难扯开缠在腿上的薄被,连滚带蹦地下了床,冲到门口拉开门就咚咚咚往楼下跑。
闻姨正带着钟点工给家里做每日卫生打扫,没等花藻跑下去,就听见声音从玻璃花房那边探头走了出来,叫住了扶着扶梯正要冲下楼的花藻。
“花藻小姐?你起来了?是要用早餐吗?”
闻姨的表情有点微妙,刚才她已经带着钟点工去打理过大少的房间了,也打扫了安排给花藻的那间套房,两边都没有睡过的痕迹。
加上今天早上大少特意交代的那句话,闻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所以,昨晚大少跟花藻小姐,一起睡在大书房的休息室了?
看着花藻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再联想一下对方天真单纯的眼神以及略显幼稚的行为,要不是大少已经派人送来了全套护照居住证等证件,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花藻,20岁”,闻姨真的很难相信眼前的小姑娘已经算是成年了。
二十岁啊,都可以领证了。
算了,大概花藻小姐只是天性烂漫,长得也没一般歪果仁那样着急吧。
花藻完全不知道闻姨的复杂想法,看见闻姨就高兴地笑起来,“闻姨!鹤鹤说今天上午要给我送颜料,还有可以染头发!”
说着,花藻双手举起来,扯着自己头发揪到眼前看,还鼓着腮帮子呼呼地吹气,让头发丝飞起来。
这可是在海里做不到的,空气可真神奇。
不,是鹤鹤神奇,因为鹤鹤能让她不被空气呛死!
闻姨也想起阎鹤临走前交代的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现在还没来,不过大少做事一向高效率,大概再过一会儿人就要来了,花藻小姐可以先洗漱换衣吃早饭。”
花藻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也乱七八糟的,闻姨越看越感慨大少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居然就这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