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偶像的人气跟收入直接挂钩,为了虚名,亦为了给粉丝打气,在番位问题上咬死不松口也是应当,而贺湘都跳出流量外不在炒作中了,还在乎这些?
“凭什么呀?剧情上两人的戏份同样重要,肯定都算一番主演!”
有人先于唐湖一步抗议。
白至理多年杠铃不是白练,说起话来心肺和鸣中气十足,震得餐桌上的玻璃转盘都跟着颤抖:“演多少戏,担多少名。双主角的戏什么分你高我低,有意义吗?再说唐湖还是出品方,出了事挨骂都得挨双份的!”
唐湖寸步不让,为的是图南影视,而他寸步不让,为的是唐湖。
既然黄妈能打着为贺湘鞠躬尽瘁的旗号得罪人,那他害怕什么?他在投资方面插不上话,为艺人绞尽脑汁谋利益却理所应当。
黄妈刚才谈片酬时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冷不防被肌肉熊男吓一跳,气势弱下去,话少了许多:“我说了,平番都不行,必须一番。”
“嘴上说说能扛票房谁不会啊,合着责任全让唐湖担了?论实绩我们没输过谁,而且拍自家的戏连该有的番位都没守住,那传出去成什么了?”白至理不屑地抱住手臂,肌肉线条泵张,更像黑l社l会打手。
唐湖在心里为他鼓掌。
两位经纪人都是咬死不松口的主儿,不光专业水平,业余爱好也打得难舍难分,虽然黄妈涂起粉红美甲妖艳逼人,可咱们白哥同属十字绣界的顶级绣娘,粗中有细,输人不输阵。
“——我们贺湘跟别的演员不一样,从不带人。”
黄妈努努嘴,半天憋出一句意有所指的话。
此言一出,唐湖和白至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终还是白至理先反应过来,闷闷地笑了一声:“‘别的演员’也没带我们呀,合作时主要拍楚导的戏,楚导给的合同不设番位。”
唐湖恍然大悟。
“别的演员”是指乔乐仪,一群人刚进门时,黄妈把来客打量一圈后明显松口气,并非见到了想见的人,而是没见到不想见的人才放心。
在影视圈,贺湘和乔乐仪两名演员的人设定位颇为相似,出道时间也相仿,属于王不见王的竞争对手。
只不过乔乐仪出道就是楚鹤力捧的冉冉新星,而贺湘在横店和各个话剧场熬了整整七年才一炮而红,直到贺湘先于乔乐仪拿下金鞍奖影帝桂冠,扬眉吐气;而乔乐仪转头投资成立图南影视,曲线自救,这场不见硝烟的大战才告一段落。
两家经纪人斗法斗得正凶那年,唐湖才刚出道,完美错过这场大战,在座的应该只有白至理这个同为艺人经纪出身的最清楚细节。
不过说起她跟乔乐仪拍戏时的番位高低,两人合作时的几部片子,角色戏份要么有明显高低,不能强求平番;要么就是楚导的作品,合同上压根不写番位,只参奖时分别报了男女主角。
贺湘是在圈内圈外都受认可的实力派,唐湖仅仅口碑不错,目前还没有镇得住人的奖项,跟他平番属于抬咖,但贺湘既然决定低片酬出演,不太可能买一送一地给福利。
他如果在这部双主角戏里保住一番位置,相当于间接压过乔乐仪一头,实乃扬眉吐气。
唐湖作为出品公司的股东,想守住双主角的番位不难,抬出资本压人就是了。
她理通原委,心里还是在嘀咕:‘无关痛痒的几个字,有那么重要吗?’
“兄弟,咱们将心比心。我们接受这个价格,已经是对当年的恩情结草衔环地报答了,不能连一番位置都保不住,换做是谁,都不会让艺人签这份合同的。”黄妈拍着心房,指尖的水钻美甲熠熠生辉。
“……”
白至理被她的妖娆之气吓得往后抵在椅背上,只想回一句“姐妹你好好说话”。
“黄姐,你少说几句嘛。”
另一旁,贺湘的笑容颇有些无奈。
黄妈同样担心话说重了把人得罪,重新调整表情,立刻变成小媳妇样:“番位当然要结合剧本,看导演和制片人的意思……”
这是向他们服软的信号。
唐湖屏息凝神,静静等他继续往下开条件。
“只有一点要求,贺湘的合同上只要写上‘第一主角’四个字,剧本内容、拍摄包括后续怎么宣传,我们都可以听片方的。”
白至理脱口而出:“那也不行……!”
唐湖一巴掌把他没说完的话捂在肚子里:“——我同意。”
听对方的意思,贺湘不会要求增加戏份以突出唯一主角的地位,只要求在合同里贯彻一番地位,这笔买卖怎么想都划算。
黄妈欣赏她这副痛快的样子,当下拍案:“好,至于片酬我也没其他意见,明远别嫌弃我们欠下人情还厚着脸皮拿钱才是。”
他不争名不挣利,就为跟乔乐仪争口气,既然眼下这口气争到了,其他条件都可以松动。
重要事项谈得差不多,接下来便要讨论合同里必须写明的细枝末节。
双方使劲浑身解数讨价还价,贺湘的片酬最终当真定在廉价的八位数出头,一番主角位,在艺术形象不会对真人造成强烈负l面影响的前提下,配合剧组一切要求。
期间,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