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鎓气的一个倒仰,大声道:“总之你就是无理取闹,不过是一条小小的蛇,你就要这么大做文章,你一点都不善良,连明昭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你管这叫一条小小的蛇?”宴青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你管它多大,又没有咬到你。”
“成世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你看来这只是一条小蛇,又没有咬到人,可是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一条蛇,还是一个庞大家族的隐患,今天他们玩忽职守,在这里出现一条蛇,那明天呢,后天呢,再往后呢,会不会带来滔天大祸?
以小见大,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成世子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这一番话是她说出来的。
虽然她的表情和插着腰说话的样子,还是那么嚣张。
但是这一番话,着实的把他给打蒙了。
他忽然觉得宴青说的很对。
不仅对,他还感觉宴青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明光四射,美丽到了逼人的地步。
“走!本姑娘忙着呢,可没空跟你在这里喝西北风。”
宴青一挥手,带着两个丫头离开,去剪白梅花。
她说的口干舌燥,心想这小子最好是被她给说的收拾包袱走人,能弄走一个是一个。
而庑廊上的年轻人将她这一番话也听在了耳中,沉默了片刻。
以小见大四个字,忽然拨开了他眼前的迷雾。
一场纷争,看似来势汹汹,但是有一个细节,一直没有被他们注意到。
那就是七皇子在中秋过后,就去了边关,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七皇子往年都会去边关呆上一段时间,他在众多皇子中并不起眼,甚至容易被人忽略,而且有人曾经说过七皇子是个武夫。
他每年都会恳求皇上派他去劳军。
这个活虽然是个好活,但是远在天边,又辛苦,远远不是在皇上面前露面所比得了,所以也没人跟他争抢这个功劳。
年轻人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将所有和七皇子有关的事情都拉出来想了一遍。
他找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有一次,他和七皇子在宫中碰上了,七皇子手里正拿着一块旺福糕,这东西是吃着玩的,当时他没在意。
但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不对劲。
旺福糕一共只做了那么一盒,为了表示珍贵,还在里面藏了一颗金馃子,皇帝特意只赐给了几位受宠的妃子。
七皇子生母早早没了,在宫里没有相熟的兄弟姐妹,一个也没有,他的糕从哪里来的?
而且当时他和七皇子行礼的时候,七皇子将旺福糕一口塞进了嘴里。
当时他急急忙忙的,也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个里面,应该就有金馃子。
看来圣上表面上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但是心里多少也有点偏爱啊。
“白书,送信去京城,让他们再盯着七皇子府,将出入的人记录一份。”
一个小厮应声去了。
“少爷?事情有变吗?在驿站的人要不要动?”
年轻人摇头:“和这次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的乱,就像是科举选拔一样,还只是第一轮,他作为皇上最忠心的臣子,自然不会参与进去。
表面上,他只忠于皇权。
不过他还需要更进一步,从龙之功,最好不过。
作壁上观这等行径,可不是他的做派,而现在沉不住气,急着出头的那些人,也会狠狠的栽上一个跟头。
“驿站那边派一个人过去,盯住出去的人,看看是不是往边关去了。”
“是。”
贺家所在的昌河郡,是进入京城的要塞,不管是走水路还是走官道,都必须要经过这里,所以他只要在这里布防,就能够掌控每一个皇子的动作。
年轻人想了片刻,又道:“我们去学堂外面看看。”
看看这个小姑娘,时不时真的不学无术,是个草包。
“是。”
宴青训斥完成鎓,就去剪了一大捧白梅花,风风火火的去了课堂。
去的有点晚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但是见到她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愣神。
她就是美人如花隔云端,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是小芙蓉,香旖旎,闭宝匣,掩金铺。
明艳、曼妙、高傲、霸道。
明明她身上的每一种颜色都在诉说着勾引,但是偏偏她的神情又是那般的高高在上。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给挖出来。”宴青雷打不动的说着自己的台词。
骄纵的话一出,大家这才真正的回过神来。
美则美矣,全无灵魂。
宴青哼了一声,将梅花给浮烟,让她拿去插到瓶子里,自己解开披风坐下,既不看书,也不写字。
坐在她后面的贺明昭暗暗心惊。
她是知道这个大姐漂亮的,但是从前的漂亮,都被掩埋在随波逐流里,虽然也让人惊艳,但是没有现在这么惊心动魄。
不像现在,她的每一次出场,好像都是故意的要这么光芒万丈一般。
不行,我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