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经常带你来书房?”
陈密:“看情况。他经常带你来?”
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黎淮,宁予年调侃:“你经常来,我要是也经常来,那我们俩早该碰上了。”
陈密这才想起什么般,笑容更加自嘲:“忘了他在林荫路有房子。所以你来书房干什么?”
“路过。”
宁予年施施然几步趴到窗边,发现底下正对着的,就是他上来前黎淮跟宁虞待的鱼池。
不过现在宁虞已经不在了,只剩黎淮一个人还坐在槐花树底下。
满身珠光宝气,扣在衣领的祖母绿就算隔了一层楼,也异常亮眼。
陈密在他背后抽完一根烟,窸窸窣窣开始穿衣服:“不说?信不过可以给封口费。”
宁予年头也不回,目光始终盯在黎淮身上:“有封口费,就有更贵的开口费。谁知道宁虞哪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你哄高兴。”
陈密气笑了:“宁虞要是哄我,我还跟严司睡?”
他拉好裤链点了第二支烟,也跟宁予年一起趴在窗边往下看:“天下苦秦久矣,跟他司机睡就是比跟别人睡爽一点。”
宁予年又听乐了:“严司也看他老板不顺眼啊?这男的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掐死算了,没一个喜欢他。”
陈密作为为数不多喜欢宁虞的一份子,搭话的嘴还没来得及张开,眼睛却率先眯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底下鱼池的方向:“这人干什么?你管不管了。”
宁予年被他忽然的发问搞蒙,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出有个人坐到黎淮身边搭话。
陈密已经一声“操|你妈”把手里抽到一半的烟摁到窗台,骂骂咧咧拽紧肩头的外套便大步朝门外冲:“要你跟宁虞两个男的有什么用,给钱了吗就往手上摸,最见不得白嫖。”
宁予年一时愣在原地,这才看清陈密是说底下那人欺负黎淮。
但等他们一前一后从楼上赶下去,宁虞已经站在黎淮身旁。
小提琴演奏团的背景音乐,也换成了《大河之舞主题》。
在旁边草坪和着曲子跳舞的不少,但围在鱼池这边看热闹的更多。
倪向荣前脚露面分切完蛋糕就跟老太太回去,留宁虞一个人陪客。
而先前宁予年和陈密在楼上看到欺负黎淮的“一个人”,也莫名成了一帮人,明里暗里“指责”宁虞多事、吝啬:
“这就不对了吧,怎么还藏着这么个朋友没跟我们介绍过。”
“就是哈哈哈,我们又不像宁主任需要守身如玉。”
“只是认识一下,又不干什么。”
都动手了还叫不干什么?
陈密本就搓火,眼下这帮在外永远标榜体面的上层人士嘴碎,宁虞还站在那一声不吭,看的他胸中火气更旺。
要不是宁予年及时把他按住,他可能早冲出去了。
“你冷静一点,没看出来你这么古道热肠。”宁予年压着嗓音在人耳边提醒,“他们是冲着宁虞去的,不是真要欺负人。”
不是欺负?
陈密鼓着眼睛不理解。
但那几人下一句就说到了点子上:“我看宁主任先前还一个人在这边陪着,我该不是动了宁主任的人吧?”
围在周围的人群均是一笑。
众所周知,宁虞不能有人。
更不能有男人。
于是宁虞只能挡在黎淮面前,完全不受挑衅地纠正:“宁虞就行,主任不敢当。”
他这几年升官升得快,被人眼红太正常。
平时这些人自己不会当着他的面使绊子,但现在上面给他撑腰的两个老的走了,抱着胳膊,看个热闹还不会吗?
根本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他说话。
众人正在心里这么认定,一个悦耳的磁嗓便忽然冒出来:“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我就去车上拿了件衣服。”
宁予年脚下一跨,顺走陈密肩上的外套便拨开人群走进了众人的视野。
所有人都看着他,丢了外套的陈密更是傻眼。
这人刚刚不还让他冷静?
“是不是我爱人说话直,惹谁不高兴了?”
宁予年一脸歉意把外套挂到黎淮肩上,嘴里说到“爱人”,还特地看了宁虞一眼。
知道的知道这是打架。
不知道的只以为是真诚发问。
但这下不只宁虞说不出话,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愣。
没人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先前宴会上也没见过,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只有身处漩涡中心的黎淮喜闻乐见,丝毫没有作为主角的自觉。
津津有味看着宁予年迎上宁虞的视线,正大光明把胳膊搭到他肩上说:“谁不知道宁主任这么多年一直戴着亡妻的戒指。怀疑谁用情不专,都不能怀疑宁主任嘛。”
宁虞顶着现场这么多人的注视,纵使沉如深潭的眸子里藏了千言万语,也只能一字一顿再次纠正:“……主任不敢当。”
那几人看宁予年搂着人情真意切,知道自己“玩笑”开错了,自然挨个顺着台阶下。
宁予年一一接受他们的致歉:“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他说完才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