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
风铃儿抱着饭菜就到了。
抵达衙门时,好不容易拿钱收买了一个差官,想着让他带自己进去看望夫君。
没想到,人没见着,自己先冷不丁地撞上了上官大人身旁的家丁。
那几个家丁凶神恶煞,看风铃儿怀里抱着个神秘的东西,误以为是什么赃物。
便想抢夺过来,看看。
风铃儿不允许,怒气上涌,“不行,这是我给我家晨汐做的中午饭。”
死死地抱着碗,左跑右跳。
就是不愿意给那几人看。
牢房里盘腿而坐的男人貌似也听到了妻子的声音,心中一软,连忙站起来问,“小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哦,没事儿。”差官敷衍。
“没什么事儿?怎么可能,我……我好像听到了我家夫人的声音。”楚晨汐握着铁栏杆,努力地想伸出脖子,去瞧一瞧。
但他什么也没有瞧见。
甚至。
等来了那一位身华贵锦衣包裹着的上官大人。
面色正经的皮囊下,是一颗邪恶的心。
他大步走到牢房门口,看着焦灼不安的楚晨汐,问了一句叫人很不舒服的话。
“楚神医,这儿住得可还好啊?”
又脏又乱又臭的牢房,谁会喜欢?!
一看就是明知故问,故意刁难。
而楚晨汐转身,背手,又盘腿坐在地板上,恭敬地拱手,幽默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恨之意,“托上官大人的福,晨汐如今还算过得安稳。你那两个毒馒头,没有毒死我。”
上官大人瞟过眼睛,发现放在角落的陶瓷碗里,两个白面馒头上已经躺着两只油尽灯灭的黑蟑螂。
他有些恶心地捂住口鼻,漫不经心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楚晨汐,“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猖狂?”
楚晨汐沉思了下,抬头,轻笑,“上官大人,能否同您单独一叙?”
看上官大人迟疑着没有回答,楚晨汐又温声细语地逼问,“难道我这个将死之人就不能同上官大人说上几句话么?还是大人以为,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大夫,还能对您做什么?”
上官大人看了下四周,向仆人使了一个眼神。身旁家丁会意后,抬进来一把椅子,随之走到门口不远处守护着。
四下突然静了下来。
静地能听见蟑螂的叫声。
“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本大人可不想同你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多费口舌!”上官大人一捋袖子,脸上是森冷的笑。
楚晨汐轻笑了下,他指着碗里的水,“上官大人,适才我口渴的时候,曾向差官要了一碗水?”
“不要拐弯抹角!”上官大人听不懂楚晨汐的话,也不愿意花时间听。
他如今火冒三丈的理由,就是他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楚晨汐一拉地板上的枯草,眯着眼睛笑,“晨汐在水里加了一样东西后,被这只略有些肥胖的老鼠喝了,所以……它死了。”
上官大人闻言,瞥了一下死去的老鼠,“你就为了同我说这话?”
“当然不是。”楚晨汐一本正经地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银针,“晨汐是觉得上官大人太过愚蠢,说不定杀了晨汐以后,你也会变成一只死相凄惨的……老鼠!”
“你敢咒老夫!”上官大人面色狰狞地伸出食指,“信不信明日老夫便杀了你。”
“上官大人在这方圆几里,权利滔天。随便冤枉一人,将他杀了,也不过就像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上官大人如果因为错信真相,把自己逼上了死路。那么,可真是太遗憾了!”楚晨汐蹲身盖上席子,“我楚晨汐说到底也是一个大夫,手上救过无数人的性命,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被阎王善待。而大人您,不说平生作恶多端,单凭你冤枉我,让我惨死这一个重罪,都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楚晨汐,你!”上官大人听着那些话,不禁咬牙切齿,最后忍了一口气,突然道,“好,好,好,老夫就听你一言。看看你如何为自己辩解?!”他再次恼羞成怒地坐下。
楚晨汐见之,鞠了一躬。然后从袖子里拿出药渣,递出去,“大人请看,这些药,你最近可喝过?”
上官大人扫了下药渣,费解,“你拿这些做什么?”
“这药渣看似无毒,可同其他几种药混合一起,那便是剧毒。我当初在给大人治病的时候,曾用银针为大人调理过。这银针上逼出来的毒,恰好放在了那碗水里。可据我了解,这药是您夫人替你抓的,而且近来一直在服用。”他反问了一句,“大人没发现,晨汐在给您治病时,你已经再未咳嗽吐血了么。那是为什么,难道大人不想了解?”
“别告诉老夫,您在自夸医术高明!”上官大人冷笑。
“医术高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给大人治病期间,大人确实精神转好,甚至下床走动了。所以,大人能够站在这儿,我楚晨汐功不可没。另外,晨汐既然能用医术救人,那必然能用医术杀人。我放着为大人治病的时候不对付大人,偏偏把大人治好,亲眼看到令夫人同我交好,我楚晨汐是不是太过糊涂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