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儿脸上笑容渐失,神情也开始烦忧。想着刚刚二姐风韵的提醒,她一下子就有些怂了。
但既然自己也成了偷药贼,那她自然不能够坐以待毙,只能同眼前这药地的主人打商量。
“那个我同我二姐来的这山坡,我只是想要来山坡挖点儿野菜吃。”风铃儿戳了戳手掌,“那个,你不知道,光窝窝头吃,没有菜,很痛苦的。”
那男人立着没动,但眼角的笑容已经淡去。
“不过既然野生姜也是你的,我就把挖了的还给你。”风铃儿回身,手往另一边的山坡一指,“我二姐就在那边,我让她过来,还给你。”示意了一下脚边的药篮子,“不过这些,倒真不是我偷挖的。”
那狗吠了两声,惊地风铃儿一阵胆颤。
“狗狗,你叫什么叫,我光明磊落,真没偷挖你家的药草!”风铃儿的手握得很紧,她甚至以为那雪白色的大狗会突然扑上来,一下子就咬住它。
她想的是,在狗跑过来的那一瞬间,她一定是要俯身捡石头,打了狗,逃跑的。
然而没想到,雪白色的大狗叫了两声狗,突然激动了起来。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也迈动步伐,往风铃儿所站的位置行去。
近到身旁时,男人开始打量起风铃儿。
如墨的青丝被一支木簪子高高地挽起,身上穿了一件绣花的紫色布裙。
一双同色的布鞋。鞋子和衣服上偶有黄色的泥渍。
耳朵上,有两个针孔,却没带耳环。插着两根茶味棍。
嘴上一笑,笑肌突起,露出两个酒窝,紧张之余,那长长的睫毛也如蝴蝶的翅膀,翩然飞动起来。
如果……如果不是这身打扮,风铃儿一定是个美人。
男人嘴角上扬,许久俯身,将药篮子捡了起来,拿出铁线夏枯草看了下,“我种了这么多药草,也无非治病救人。姑娘适才帮忙赶走偷挖药草之人,在下心下感激,如果……如果姑娘需要的话,可以把这些铁线夏枯草带走,毕竟挖了出来,也没法活了。”
风铃儿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喜上眉梢,食指尖往后点了点,“那野生姜……怎么……怎么办?”
“野生姜我也种了不少,但是难得有个识货的人认识它,甚至想着拿它炒菜。姑娘既然已经挖了,那也一并带回去。我自己也没那个爱好,喜欢吃野生姜。”男人眼皮眨了眨,蹲身拍了拍雪白色的大狗的脑袋瓜,“你别害怕,刚刚它看着你叫两声,是因为喜欢你。从你散发出来的味道,她就知道,你不是偷挖铁线夏枯草的贼。”
风铃儿听了这些,长呼了一口气。瘫软在地时,她也伸出手来,摸了摸那狗的脑袋。
不想那狗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心。
这是在示好么?风铃儿偏头想。
男人微微动唇,“看见了么,它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呀,我第一次被狗这么喜欢着。”风铃儿咋呼着说,“我小的时候,还被隔壁家的狗咬了一口呢,还是我妈带我去打得狂、犬疫苗。”
突然地接口,让男子脸色大变。
许久,他糊涂不已地再问,“狂、犬疫苗?”
“哦,我说错了,是……是一种药而已。”风铃儿谨慎地解释道,“不过大夫说我抢救及时,没有留下疤。”
那男人不再拘束于这个问题,而是问风铃儿,“姑娘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啊啊,是啊,这个怎么说呢?我们是外地来的,九岁的时候,应该不在田水村住吧!”风铃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其实,九岁穿越过来的,九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哪里知道。
并且,她也不想要知道。小孩子家的事儿,估计最多也就是读书了吧。
她在现代读得也不少,早就不是文盲了。
“姑娘在这山坡上站了大半天了?”男人手臂一挥,“我家就在半山腰,要不要到屋坐坐?”
风铃儿想了想,点了点头,“那行,我去叫我二姐出来。”
“好。”
男人点头同意,也就带着风铃儿和二姐风韵,去了他的家。
他的家在半山腰,是竹房。
竹房四周挂着晒干的药草,浓重的药香刺激着风铃儿的思维。
这个味道好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怎么顿在那儿,进来坐!”
男人回首,风声再起,风铃儿那一如瀑发丝怦然落下。
随着药草地翻飞起来。
世界寂静,风铃儿的美,禁不住藏。
男人的眸子里俱是欣喜。
“二姐,这风太大了,我头发都给吹落了,快快快,找找木簪,赶紧挽上去。”风铃儿抓住二姐风韵的手,眼睛往地面上盯去。
找到木簪,挽了头发,风铃儿才跟着二姐风韵进了竹屋。
男人洗了几个苹果,放在竹桌上。
风铃儿一连拿了两个,随手递给了二姐风韵一个。
二姐风韵不好意思地推就,“铃儿,做什么,快放下?”
风铃儿扁着嘴巴,“干嘛放下,这苹果挺好吃的啊!再说了,做客哪,过于拘束,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