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介意,我出去和他们一起骑马也行的。”
云泱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准备起身去推车门。
“不必。”
元黎神色略复杂,略古怪的开口。
“孤只是需要运功疗伤而已。你……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必害怕,若实在害怕,就背过身去。”
淡漠说完,他复闭上眼睛。
云泱听他声音清润,吐字清晰,语调也沉缓有力,不像是走火入魔,纠结片刻,才忐忑不安的坐了回去。
马车辘辘而行,抵达东宫时已接近傍晚。
周破虏听说小世子被太子带出了府,担忧得不行,自午膳后就一直在府门口守着,搞得同样在等候元黎的严璟心虚不已,几乎不敢正视这位周副将的眼睛。
直到见云泱完好无缺的从马车上下来,眼睛晶亮有神,并无伤着碰着磕着,周破虏方长松一口气。
“小世子出门,怎么也不知道跟属下知会一声,这一下午,可把属下给吓坏了。”
周破虏低声唠叨。
云泱也很冤枉。
又不是他想出去的,他也是被狗太子给骗出去的。
不过……
云泱悄悄往车门方向瞅了眼,见元黎一身玄衣,神色淡漠的负袖下车,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并瞧不出什么其他异样,方轻呼出口气。
刚刚狗太子在车上又是发冷汗又是吐血的,可把他吓坏了。
一边,周破虏见自家小世子的眼睛仿佛长在了太子身上一样,半天不肯挪开,心里再度轻轻咯噔一下,不着痕迹的侧过身,挡住云泱视线。
“咳。属下已经让膳房准备好了晚膳,小世子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定饿了吧?”
云泱点头,立刻顾不上想元黎的事了,和周破虏一道往东晞阁
走。
路上问:“伯伯,你们习武之人,什么时候会吐血?”
“吐血?”
周破虏立刻警铃大作。
“谁吐血了?”
云泱含糊道:“我、我随便问问而已。”
“唔。”
周破虏将信将疑,口中答:“这当然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可能是与人斗武,技不如人,被人打吐血,也可能是修炼不当,伤及肺腑,震出淤血。总之,既然吐了血,一定是内伤了。”
“内伤?”
云泱更加困惑:“如果没有与人斗武,也没有修炼呢?”
“这……”周破虏捋须沉吟片刻,道:“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哪一种?”
“被自己的内力反噬。”
云泱皱了皱鼻子。“这是什么意思?”
狗太子是去跟心上人幽会,怎么会无缘无故被自己的内力反噬?
周破虏:“这事儿听起来稀奇,其实于习武之人而言,一点都不稀奇。譬如属下与人决斗,已经准备好了大招,但招式出到一半时,突然反悔,不想打了,便会选择撤招。此时,原本要用来攻击对手的内力便会反噬回属下的身体里。又或者,属下替人疗伤,但对方身体太弱,根本无法承受属下的内力,未免伤及对方,属下亦会选择撤回内力。”
云泱若有所思。
回东晞阁简单吃了几口晚膳,就立刻回房抄书。
狗太子好不容易主动松口给他署名,他得趁热打铁,赶紧把这事儿给办成了才行。万一明日狗太子反悔了怎么办。
晚膳后,宋银便派人将新审的供词送了过来。
元黎正端坐在案后翻看,忽听到敲门声。
他轻皱了下眉,因之前已吩咐过严璟,不许打扰,起身打开门一看,却是杨长水。
元黎轻施一礼,意外道:“师父怎么过来了?”
杨长水望着徒儿烛火光影下亦透着苍白的面色,叹道:“这话,应该为师问你才对。”
元黎轻怔,手腕已被杨长水扣住。
“师父!”
元黎微微变色。
然而论内功修为,他并非杨长水对手,杨长水既下定决心要探他脉息,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开的。
杨长水渐露出震惊之色。
半晌,难以置信道:“你……竟强行将一缕纯阳内力从
体内剥离,渡给了他!你不要命了!”
见徒儿抿唇不语,杨长水喟叹:“你呀你,让师父说你什么好。你就算真想这么做,也该同师父商量一下,你一声不吭的自己行事,知不知道多危险!”
元黎神色平静。
道:“师父既已知道,徒儿便无需隐瞒了。徒儿如此做,无他,仅还他当年救命之恩而已。自此以后,与他之间,便再无瓜葛了。望师父原谅徒儿不告之罪。”
杨长水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这个徒儿,平日虽然少言寡语,但性子却极其倔强执拗,尤其是对于自己看重的人和物,就算头破血流,也要牢牢护在自己的地盘里。
这回若不是真的失望至极,也不会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
他道:“师父都明白,明日起,师父会定时过来为你疗伤。你这两日好好休息,切莫再过度操劳。”
元黎恭送杨长水离开,方转身回殿,继续坐回案后,翻看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