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就像刚才那样两人僵持片刻,那股沉重的力量,就已经压迫得他无法呼吸,由此看来,之前刘睿的确是在戏耍自己,不然以他的功力,要取自己的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非但没有将那刘睿杀掉,自己反倒是因为祭出杀招,气力尽失,还被那刘睿在极短的时间内压迫以及为了反抗那股巨大力量而拼死挣扎导致右臂骨折,腿骨碎裂,落荒而逃。
也是好在自己能够逃出生天,要是像刚才那样与其再争执片刻,估计现在已经化为黄泉亡魂了。
无论是军队对阵,还是两个将军之间的战争,刘睿这两个字在这位主帅心中烙下的伤疤恐怕是他一生一世都无法抹去的。
那仓促逃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刘睿的视野之中。
黄昏渐至,漫天狼烟遮天覆地,死亡完美的隐匿于其中,带着阴影降临于世间,本是要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魏人带去血雨腥风的齐军反倒是被这样的阴影所笼罩,从身体,一直到身心!
狼烟散去,烽火熄灭,齐军溃败无比,没有半点优势,在王子城父眼中那仅以是万军力出战的狂妄自大的刘睿,现在让他深刻的认识到,那家伙的确是有这样的能耐,以及自信……
“真是扫兴,这些家伙一个都不经打,三两下子就倒在了洒家的战斧之下。”说这话的正是尉迟恭,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打一仗的他,今日一战,再度激起了他嗜血的本能。
“你这莽子还没打够是不是,我来陪你玩两下子!”盖聂调侃着。
“你给我住嘴,主公,为何不将这些家伙赶杀殆尽?就这样让他们跑了,岂不是放虎归山,到时候麻烦会更多的!”就连李广也是满心疑惑,问道刘睿。
刘睿依旧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摇摇曳曳好不悠哉快活。
“我这样做自有我的用意,大家都休息好了,接下来就在此地继续安营扎寨!反正那家伙也逃不远,毕竟他不可能放任,我们就在此地肆意妄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只是退到了战略线之外的地方罢了,呵呵,我这样做正是要叫他看看!”
自打刘睿退到这边境之后,就已经开始建立一些基础设施,以便为战时做准备,没想到这齐王手脚这么快,既然已经将这火急火燎赶来的徐军给击溃了,那么就自然要抓紧时间建造营地,这正是他战略之中的一个计划。
初春时节的傍晚总是一副阴雨蒙蒙的样子,很早便就起雾了,雾气覆盖着大地,一片灰蒙蒙的,让人不可轻易而见,是否有敌军入侵。
而那仓皇逃亡的王子城父,也正如刘睿所料那般,退到了战略线之外,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没有得到口中的猎物,只能在远处干巴巴的觊觎着。
浓雾冥冥,半里地之外的地方都已经不可见了,更是无法侦测到敌情,不知这刘睿的大军追来没有?
所有人皆是凝神屏息,极力的将自己隐藏在迷雾之中,这一战下来,已经不知损失了多少战力,现在的他们哪还知道自己所踩着的是齐国的领地?能够保全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能听到将士们砰砰直跳的心脏的声音,逃到原本驻扎军队的地方,已经是费尽全力,倘若这刘睿要是再来的话,以他的仗势,将此地宜为平地,也是易如反掌,故而每个人都是紧绷着神经,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迁移。
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皆是身体发颤,保持同一个姿势四肢僵硬,不可屈伸,鲜血与汗水浸透了铠甲,但只能隐忍着剧痛,不敢吭哧半声。
入夜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打在四周树木上的雨声传入耳中,所有人皆是疲惫不已,而身体上还传来阵阵剧痛,站在这雨中,叫人难以忍受。
王子成父,也是心中自叹,自己肩负着齐王所有的信任,带领着10万大军,现在已经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却看着那曾经被辱的将领,这样的仇恨耻辱,也一点没有为他雪去。
旧仇未报,又添新耻……
“可恶!”王子城父怒道,但却是极力的压低着声音,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紧咬着牙关,重重地朝一棵树木砸去,已经无暇顾及,那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自己身为一国的将领,竟然如此窝囊,被这名为刘睿的家伙逼到这般田地,看来那人当初将白起都能打得落荒而逃,也是不无道理的。
接下来,肩负着整个齐国的希望,齐王的信任,以及死去将士的耻辱,凭借这残败不堪的军队的力量,要将这令人可憎的家伙,从齐国的领土赶出去都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而当初其王所言的,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恐怕仅凭现在的实力是无法做到的。
不甘与委屈涌上心头,在场的将士皆是这样觉得的,而愧疚与无奈,一时之间,也是将王子城父的心灵填满。
但也是暗下决心,只要有自己驻扎在这里,绝不叫他刘睿再前进一步。
因为疏于职守,在驻军的营地,并没有太完善的基础设施,以至于所有的人都要在此露宿过夜,只能带着愤恨与疲倦,沉沉睡去。
红日喷薄而出,长虹如同一道五彩斑斓的带子,从天际洒落下来,怨恨与委屈,人就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但身上的创痛倒是少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