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声尖利的鸣叫。
日月丸偏过头来对着无名弯了弯嘴唇;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无名却能看明白他的唇形。
[有很多好处,比如它跑的快的话,回来的时候我就会比你先见到阿秋。]他如是说。
“噫!”
虽然没有说出来,只是唇形而已,但是这种无声的挑衅明明更令人窝火啊……无名拽着马缰绳,身形几乎平贴在马鬓毛上:“等着瞧吧!我绝对会比你更早的!”
他们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地向着最后的光辉奔去,似乎只要马奔跑的足够快,那些晦暗的夜色便无法追上他们一般。
戌时,暮色铺天盖地一般沉沉地压下来,大风刮过树木发出晦涩的沙响。从主城出发的那道长长的车队在接近六个时辰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了狮子音山。
此时他们已经举了火把,骑马站在半山腰的日月丸与无名等人一眼眺望过去的时候,只觉得那个队伍像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龙。
“真是得宠啊,那位小公子。”
无名感慨了一句,放出了报信的信鸽。
那条长龙似乎有了一些变化;站在山上看的话,是它的某一端忽然变得粗了——很多人忽然聚在一起,他们手中的火把点亮了那一片地方。
很快,就像是分裂一般,从这条燃烧着的长龙中脱离出了一条小小的队伍,改换了方向,向着妻女山的方向而去。
日月丸对他指了指耳朵,无声地说:[骑兵,至少五十人。]
“我明白了!”
无名恍然大雾——“护送那位那位小公子的武士这么多,当他们到来的时候,馆城就算是再不乐意也要把他们迎接进去。人这么多,其中一定有那位夫人的内应。”
[夫人大概是打算将那个小公子杀死然后栽桩嫁祸给姬君,然后再以此为理由逼迫姬君到主城里谢罪,而主城大半都是她的天下,想要对姬君动手则会容易许多。]
日月丸点了点头,觉得无名的说法很是可信:[妻女山是赤池青土两国的交界处,假如被夫人的骑兵把守的话,相当于扼住了姬君出入的咽喉。]
[源三郎在妻女山,我用鹰给他传讯。]
把鹰从天空中唤下来绑上传信用的木筒,日月丸有些担忧地看了妻女山的方向一眼。
源三郎那边也只有二十个人。
“我们直接驰援妻女山,假如再回馆城一趟的话会赶不及。而且……”
当面对战斗的时候一向的懒散又恣肆无名瞬间进入无比冷静的状态:“决不能惊动他们车架的主干,否则的话假如逼得夫人的人狗急跳墙,我们就会处于被动。”
“我们带了几只鸽子来?”
他回头询问自己番队的队员——主要由年轻的武士构成的城下町巡逻骑共有五个番队,每个番队十人。第一番队的队长是富冈小平太,与此同时他也是骑长,剩下四个番队的队长按照顺序依次是源次郎文鸠,无名,白驹尾斋,日月丸。
原本探查妻女山的任务应该由第四番队的队长白驹君带领,但是白驹的妻子玉子这几天即将临盆,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于是久见秋生便让副队源三郎代为执行。
“五只。”一个少年武士答道。
“留下一只备用,然后分批放出三只,一定要把消息传回馆城,你们两个人也去馆城,剩下十六人听令,跟我驰援妻女山!”
无名吩咐道,心情有些紧张地握住刀柄。
众人看着传信的鸽子依次起飞,灰扑扑的羽毛融入夜色——当那条蜿蜒的火龙缓慢地离开狮子音之后,他们迅速地骑马追着那一批骑兵往妻女山飞驰而去。
“希望那个家伙能支撑一段时间。”
无名一边骑着马飞奔一边喃喃道:“我可不信这群骑兵会遵守一对一的武士道……不管怎么说,用二十人的兵力对抗五十人,就算是以逸待劳也太难了。”
他说的那个家伙自然是源三郎,事实上他和源三郎一直在较着劲;无论是骑术还是箭术,亦或是刀术,他都要和源三郎较劲争夺第二。
无名总是能赢,但是他怀疑源三郎放水。
事实上自从七年前源三郎把代表着他们这一脉源氏荣耀的御赐金刀郑重地交还给他的哥哥源次郎之后就一直对于课业和其他武士的修行都开始不上心,一门心思地吃喝玩乐追求享受。
“有我哥哥在呢。”
那个少年总是若无其事地这么说:“我才不要继承家业,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无名却又能看见他苦练箭术的身影——真是莫名其妙。
无名一直是个心胸开阔的小家伙,但是源三郎似乎在放水这件事还是让他觉得火冒三丈。
“好像需要他放水我才能赢似的。”
他对日月丸如是抱怨,并不担心日月丸会误会他是无端诽谤——因为日月丸就是那个两人公认的第一天才。
阿犬正飞奔在来馆城的路上。
前往主城去取师徒二人多年积蓄的他意外发现领主之位已然易主的事实以及一些异动……这些迹象是战争的前兆。
但师父还在踯躅冷泉馆城下町。
死无所谓的。
和师父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