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久见秋生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毕竟阿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嫁人——事实上踯躅冷泉馆对于侍女是否结婚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 云侍自从那一年玉子和白驹在雨中大胆地结婚之后干脆放弃了拘束这一方面的礼仪。
就算是现在,玉子也是踯躅冷泉馆里第一流的侍女,甚至由于自己也做了母亲的缘故, 她在照顾人方面上都很细心体贴,很多年纪小的侍女甚至会专门到她那里去虚心求教。
“阿雾年纪也不小了。”
他在少年的肩胛骨轻轻按了一下:“这样, 疼吗?”
本来也不是读书或者学音律什么的正经事情, 于是便也不谈正经的事。紫藤姬想了想,的确, 阿雾已经快要二十岁了,是个老姑娘了,但是还没有嫁人。
“她似乎是有心上人吧。”
他仔细地想了想:“什么是心上人呢,秋生?”
秋生:这你就问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毕竟我是个母胎solo。
但是紫藤姬不依不饶:“阿雾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愿意结婚,秋生你也为你的先妻而不愿意续弦, 为什么呢?什么是爱?明明父亲大人在母亲大人仙逝之后很快就娶了新夫人了呢。”
秋生:不,我说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一个并不存在的先妻。编造这么一个人我只是为了躲避结婚……为什么!为什么似乎全天下都开始催我的婚, 就连我一手养大的小萝莉也开始了!
他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话;但是很快久见秋生意识到不是他低声说了什么话,而是下雨了。
真是奇怪,不过四月暮春换季之时, 天气阴晴不定雨水说来就来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
这给久见秋生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说睡就睡什么的,太没有面子了啊!
不过就像是电池需要充电一样,在下雨的时候, 久见秋生平日里身体的亏损才会显现出来,然后就要沉沉地睡上一觉,有来有往,符合能量守恒。(气氛忽然变得唯物主义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真的永远都不需要休息呢。”
泉谷对此啧啧称奇。
“是一种丝线一样的东西吧……”
少年对于爱似乎无师自通:“系在两个人之间。当丝线系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爱。当丝线的某一端断开,就是不爱……切,又睡着了啊。”
紫藤姬发现久见秋生手上的动作似乎停了下来,才忽然意识到外面大约是下雨了。
他用一种又失望又高兴地语气感叹了一声:“下雨天什么的,明天应该会出太阳?扫兴。”
“所以说,到底爱是种什么东西呢?”
似乎久见秋生不和他说话,他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也很高兴似的,少年翻身坐起来,兴致勃勃地爬到久见秋生身上黏黏糊糊,仿佛他是个猫爬架:“假如说真的是丝线之类的东西的话,那也太简单了。”
“快醒过来,我好无聊。”
“罪大恶极!可恶!我浑身还是好酸啊!”
“……算了。”
肩不能杠手不能提的少年似乎想要将垂首端坐在那里陷入沉眠的青年挪到榻上,但是由于自己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于是作罢。
“阿雾。”
他伸手摇了摇墙上铜管连着的铃铛,习惯性地喊了一声——虽然阿雾在那边还是只能听到铃铛声也就是了。
阿雾很快就来了。她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姬君,于是善解人意地把久见秋生扶到榻上躺着,但还是有些忧愁:“今天的雨势很大,说不准会下一夜呢,难道……”
“无所谓。”
紫藤姬随心所欲地答道:“你退下吧——若是町中雨水迂积的话,就找源次郎解决。假如说这种小事情他都解决不了的话,他索性就不要再跟着秋生做事了。”
“是。”
阿雾觉得源次郎今天晚上可能会头痛了。
不过他那么想把妹妹嫁给久见先生做续弦,哼,活该!但是久见先生的身体状况……尽管泉谷医师说什么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奇怪了一些,但是还是很担心呢。
大家都假装不知道……阿雾的心上人,就是久见先生。
只是久见先生真的是一个长情的人,一直挂念着自己早已逝去的亡妻,似乎并没有续弦的心思,阿雾觉得很愁苦。
明明问了很多姐妹,学了很多方法,但是依旧没有让久见先生对自己心动,真的好难啊……不过久见先生这样优秀的人,会看上自己也太玄幻了,还是把心思放下吧。
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姐姐不可以,妹妹也不可以,大家都不可以,好的那就是大家都可以!阿雾满血复活!
她轻轻地合上了障子门。
风声中带着雨点噼里啪啦落下砸在屋檐上的声音,关上门之后这种声音稍微远去了一些,有些朦朦胧胧。紫藤姬给久见秋生盖上被子,自己无聊地在窗前点上灯,眺望着外面连天的雨幕。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是飞扬的紫藤花家纹幡旗而不是梁上的祈福绘马,就和他不知什么时候总是有点事没点事就要喊久见秋生过来陪他一样。
明明知道秋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