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天快亮时才迟缓地睡去,中途迷迷糊糊醒过一次,裹着被子往薄光年那儿靠了靠,那么小的动作,也觉得疲惫不已。
于是又闭眼睡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
薄光年穿着睡衣,但并没有离开床榻,坐在床头戴着眼镜微皱着眉翻看信息。
鹿溪脑子混沌,视线一瞥,看到床头有给她准备的干净衣物。
但她实在不想动,就象征性地扯了扯被子。
薄光年立刻放下手机,看过来:“醒了?”
鹿溪往被子里缩缩,十指扣住被子边边:“我饿。”
每次……这样。
她醒过来,声音都带水汽。
为了防止薄·禽兽·光年再次兴起,她把完整的句子缩减再缩减,只吐出这么两个字。
薄光年失笑:“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厨房煮了阳春面,要不要尝一尝?”
阳春面,也是平平无奇北城菜。
鹿溪不想吃这个,她脑子里噼里啪啦地往外冒川菜菜单,但是她又不想开口说话:“累。”
薄光年心软,呼噜呼噜她脑袋上的毛:“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就在房间里吃,嗯?”
鹿溪不说话,又往里缩缩。
薄光年当她默认,掀开被子站起身。
再回来时,鹿溪又睡着了。
他没有给她拿阳春面,一起生活这么久,不至于连一个嫌弃的眼神都看不懂。但他记得鹿溪昨晚很喜欢私房菜的乳酪,于是给她带了一碟这个。
但是……
怎么又睡着了呀。
他放下小碟,走到床边,鬼使神差地,坐下来。
看着睡梦中毫无攻击性的鹿溪,他伸出手指,轻戳了戳。
好软。
想捏捏,还想亲亲。
他动作很轻,鹿溪没醒。
薄光年思考了一会儿,将乳酪打包进小食盒,把她抱起来,帮她穿衣服。
鹿溪再醒过来,已经是黄昏。
她的思维断断续续,中途短暂地醒过几次,每一次伸手摸摸,薄光年都在身边。
她就放心地闭上眼,继续睡。
等完全睡醒,揉揉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在家了。熟悉的主卧熟悉的吊灯,薄光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长腿微屈,面前放着电脑。
鹿溪:“……”
鹿溪攥住自己身上的睡衣,倒抽冷气:“是你把我带回了家?”
薄光年摘下眼镜,平静地看过来:“是啊,怎么?”
鹿溪:“我没有穿衣服!”
薄总:“我帮你穿了。”
“那……那……”鹿溪语无伦次,社死画面在脑子里不断轮播,“那你岂不是抱着我,穿过了庭院?”
薄光年故意沉思:“好像是。”
鹿溪:“!”
鹿溪疯了:“那跟没穿衣服有什么差别!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以及,夫人起不来床。
薄总是抱着夫人离开的。
啊啊啊啊。
薄光年看她一醒过来就原地崩溃,心里忽然有点好笑。
他站起身,迈动长腿走过来,居高临下,问:“知道什么?”
鹿溪虚弱:“知道薄总的夫人柔弱无辜不能自理。”
薄光年唇角微动,浅淡的笑意跃上眉梢。
他将她的被子稍往里掖了掖,在床边坐下,摸摸她的脑袋,低声:“没有人看见,我让他们先离开了。而且,我用西装外套把你脑袋罩住了。”
他怕她睡着着凉,给她穿好衣服之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用被子裹起来带走。
鹿溪:“……”
那更可疑了好不好!
她抱头:“万一被人看到了,他们就会猜,薄总是不是带哪个小妖精,在外面过夜了。”
薄总本人:“……”
他眯眼:“没有人问,只有你在问。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会带别的女人在外面过夜的人。”
鹿溪在被窝里拱拱,谨慎地小声:“万一呢。”
薄光年皱眉:“没有万一。”
鹿溪嘀嘀咕咕:“一个我,根本不够你用。”
薄光年:“……”
他几乎笑出声。
“但是——”薄光年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想到要去解释这些事情,竟然有些害羞,“没有别人。”
他轻声,“我不喜欢做这件事,我只是喜欢跟你做。”
鹿溪看着他,屏住呼吸。
没来由地,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所以……”薄光年思考了一会儿,斟酌着,低声道,“我,不想让你……有不好的回忆。”
怕勾起她的心理阴影,昨晚甚至没敢直接带她回家。
薄光年微顿,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盈的吻:“你看床头,我把你弄丢的小恐龙找回来了。”
鹿溪微怔,正要转头看。
又听他低低地说:“我把弄丢的你,也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