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县城外。
乌泱泱的兵马如同乌云般,抵在城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迎风招展的大纛旗下,一张长条桉几摆在城前,桉前端坐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接连斩杀三员悍将的张飞。
但见其人......
将丈八矛立在一旁,战马停在旁边,吃着地上的草,而其人竟拎着一壶酒,当着城中众人的面,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地上东倒西斜躺着四、五个酒坛子,空气中还弥漫着酒香。
在其身后,立着五百个精壮的小伙子,各个都是二十岁往外三十岁以内,个头儿一般高,生的是剑眉虎目,腆胸迭肚。
曜日当头照,这帮小伙子各个赤膊上身,露出一身精悍的腱子肌,他们每人手里头,都拎着一杆蛇矛,虽不如张飞手中丈八矛那般长,但也是矛长丈五,锋芒毕露。
最令人生气的是,这帮小伙子各个拎着个酒壶,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扯着嗓子,张嘴便骂:
“傅干,你祖代是将门之子,朝廷命官,食禄于国,如今正统汉帝在南阳,你因何结连贼寇,背反正统?我等今特来捉你,会事的下马受缚,免得腥手污脚,量你何足道哉!”
“......”
“城中莫不全都是些口边奶腥未退,头上胎发犹存的奶娃?怎的一个个,竟连自家胆子都丢了?竟无人胆敢迎战?”
“......”
“长安朝廷自上而下,全都是些无胆鼠辈,连站着撒尿的人都没有,趁早将自己呛死在粪坑便罢,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哈哈哈!”
张飞闻听此言,仰天一声狂笑:“说得好!说得可真是太好了!我正好尿急,左右扶我起来,让他们尝尝被尿的滋味!”
“三将军,要不咱们一起?”
“是啊,饮了酒水,我等全都尿急。”
“哦?”
张飞恶趣味上来,当真是拦都拦不住。
他嘿笑一声,把手一招:“既如此,大家随我来,排成一排,比比看谁尿的远,获胜者,我赏他个金疙瘩。”
“好!”
当下,五百精锐齐齐应命。
随即以张飞为中心,左右两侧排开,拨开裤袍,冲着陕县城头,哗啦啦便是一阵热流,讥笑声漫天激扬,浓浓的讽刺意味,瞬间弥漫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
“......”
狂浪的笑声宛如一柄柄锋利的剑,扯开城头众将士的心理防线,勐地直戳在心头,瞬间成吨的伤害,爆炸性呈现开来。
“肏!”
一个披坚执锐的勐汉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咒骂出声。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作势便要下城迎战,却被身旁儒士袍男子一把抓住:“马奎,你别忘记傅将军的军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违令者斩!”
马奎眼珠子一瞪,勐地甩开对方,愤怒地直接怼了回去:“滚开,老子宁肯站着死,也绝不憋屈死!”
“傅将军若是当真要杀我,那便等我斩了那厮再说,如若不然,不必傅将军动手,我自死于此贼矛下!”
儒士袍男子扔向劝阻:“马将军,这明显是对方的激将法,你千万别上当啊,他们一定没有喝醉,一定没有!”
“管他有没有。”
马奎怒眼圆睁,歇斯底里:“管他是不是激将法,老子忍不住了,就是要干死他,要么被他干死,就这么简单!”
“先生休要阻我,我关中男儿各个血气方刚,焉能受得了这般欺辱,今日我若不出战,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让开!”
一声怒吼。
两侧的士兵纷纷让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
他们没有劝谏,而是双目炯炯地凝视着马奎,将自己的怒火全部寄托在他身上:
“马将军小心,切记不可轻敌。”
“马将军,你是好样的,一定要杀了他。”
“若能得其首级,傅将军那里,我等替你求情。”
“马将军,你一定可以的。”
“......”
马奎驻足,抬眸望向众将士。
他真切的知道。
其实这帮人同样愤怒不已,不愿意看着城外的贼厮,继续嚣张下去。
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怕谁啊,大不了便是一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诸位!”
马奎深吸口气,拱手抱拳:“我马奎!去也!”
城头众将士齐齐还礼:“将军小心。”
下了城,提上兵器,跨上战马。
吱呀—!
城门大展。
马奎策马呼啸而出,掌中铁枪一抖,枪尖如花。
在距离张飞尚且还有数十丈,便陡然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怒吼:“贼子,纳命来。”
张飞见状,眼瞪如铃,赶忙提起裤子:“取我丈八矛!”
“将军,接住!”
呼!呼!呼!
丈八矛打着旋转,凌空飞来。
与此同时,张飞把手一伸,精准地抓住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