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在袁隗刺董之前,南阳就已经在寻找自己了,对方压根没有考虑过,将武关兵马收归南阳。
呵呵。
贾诩当然不信。
毕竟,连贾诩自己都能猜测到长安必将发生大事,与之有直接矛盾的南阳,会猜不出来,近期长安会有动静?
不过,单从对方行程以及过程上分析,寻找自己的确是在刺董之前,而在彼时,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武关。
如此一来,又如何惦记武关的兵马呢?
况且,自己素来比较低调,能不彰显才能,便不彰显,即便在军中内部,都鲜有人知晓自己的名字,又何况是南阳?
贾诩长久的沉默,盯着手中信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实际上,他对南阳心向往之,但对方皇帝陛下主动来寻,这便有些匪夷所思了,自己即便真去了南阳,也是去避难的,混口饭吃而已,绝非是要建功立业,熬心戮力。
“军师,您......”
张泉声音拉得很长,试探性询问。
“让我好生考虑考虑。”
贾诩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的确需要考虑考虑。
毕竟,他猜不透南阳皇帝陛下的心思,对方如何会找上自己,找到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对方此举背后,可是有何居心?
贾诩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生出摸不准对方心思的困惑,从信笺上描述,以及面前男子的回答中,他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这种感觉简直比在赌坊中,连赢一万次的感觉,还要让人感到惊悚,对,没错,不是惊喜,而是惊悚。
尤其对于贾诩这种只想自保,不想出人头地的人而言,被皇帝陛下盯上,绝对不是惊喜,而是从脚底板窜至天灵盖的惊悚。
张泉揖了一揖,最终言道:“能被我家家主看上的人,自然是博学多才之士,必定能洞悉如今天下的局势。”
“南阳虽是新生,但却朝气蓬勃,充满活力,而长安虽已历四百年,但却是暮气沉沉,重症缠身,即便再次站起来,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像军师这样的智囊之士,自当来我南阳效力,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匡扶汉室,再造乾坤,我家家主唯才是举,不问出身,必有军师一席之地。”
呵呵!
贾诩越听对方这么说,就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在董卓帐下,或许还能混口饭吃,可一旦进入南阳,那样的生产责任书,以及什么唯才是举,非得累死自己不可。
“阁下不必再言。”
贾诩摆手打断,轻声言道:“在下自会考虑。”
张泉见对方有抵触情绪,这便拱手:“既如此,在下暂且告辞,若是愿意归顺我家家主,携此信,入南阳,即可。”
“好。”
贾诩点点头:“在下明白,阁下自去便是。”
张泉蹙眉,显得有些尴尬:“喏。”
旋即。
躬身离开军帐。
要知道,如今的南阳可是如日中天,比之长安,不逞多让,多少人想进入南阳,都没有那么容易,而今机会就摆在此人面前,对方却不想着珍惜?
呵呵!
张泉想不明白。
皇帝陛下为何能瞧上这等庸人?
出了军帐,张泉正准备离开时,迎面正好撞上张绣:“你是......”
张泉赶忙揖了一揖:“哦,在下乃是军师同乡,唤作张泉。”
“军师同乡?”
张绣眼神骤亮,咧嘴一笑:“这不巧了么,这不是?我也是姑臧人,唤作张绣,不仅与你是同乡,更是同姓哩。”
“啊,哈......”
张泉略显尴尬。
他头一次见这么自来熟的家伙。
不过是自报家门而已,居然就把关系拉这么近了,瞅这模样,恨不得要跟自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呢。
“这位仁兄,今年贵庚啊?”
果然,张绣眼珠子闪烁着光,试探性询问。
“啊,这......”
张泉不好拒绝,只能回答:“在下今年二十有三了。”
“哎呀呀!”
张绣连连惊叹,赶忙拱手:“仁兄在上,小弟张绣见礼了。”
张泉脸上写满了尴尬,匆匆回礼:“哪里!将军年少有为,在下岂敢称兄。”
张绣瞥了眼贾诩的营帐,凑到跟前:“不知仁兄此来,所谓何事啊?”
“这......”
张泉不敢犹疑太久,只能随口道:“不过是帮家主送信而已,如今信已送到,自然要离开军营重地,不敢逗留。”
“没关系。”
张泉正要告辞时,却见张绣大手一挥,直接打断:“我家叔父亦是姑臧人,仁兄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身在异乡,咱们同乡人,便是亲兄弟。”
“正好!”
张绣直接握住张泉的手,冷声道:“我也找军师有事,等处理完那档子事,咱们今夜喝个痛快,好生聊聊,如何?”
“这......”
张泉眼瞪如铃,顿吃一惊。
可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被张绣再次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