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
监牢门外。
高峰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安静地等待。
果然不出所料,诛杀董卓以后,长安汉庭大赦天下。
消息传到廷尉府,已经有人出了监牢。
约莫一刻钟。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监牢走出来。
高峰淡笑,赶忙迎上去:
“公达。”
荀攸抬起头,感受着曜日的光芒,长出口气:
“士炬,你来了。”
“当然。”
高峰赶忙接过荀攸手中的衣物,扛在自己身上:“走吧,我已经在天然居定好了位置,一来帮你去去晦气,二来也跟你仔细汇报一下近来的事情。”
“嗯。”
荀攸关了许久,对于长安的情况,早已没那么熟悉:“是得好好说说,走吧,在下也许久没有好好用过膳了。”
高峰忙不迭摆手:“走,上车。”
荀攸淡笑:“好。”
当下,二人上了马车,一路直奔天然居。
马车上,高峰便开始了汇报:“正如公达所料,袁隗在诛杀董卓以后,以上公太傅的身份录尚书事,同时将袁基调任尚书台,担任了尚书令。”
“司隶校尉黄琬因诛杀董卓的功劳,被提拔为了司空,伏完乃是外戚,提拔成为执金吾,原执金吾士孙瑞成为了卫尉,其余人等皆有提拔。”
荀攸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果然如此,袁隗当真是条老狐狸,如此一来,便将朝堂力量轻而易举地控制在他的手中。”
“是啊!”
即便是高峰本人,也不由地感慨其雷霆手段:“说句不好听的,袁隗之能远胜于董卓,他对于朝堂的掌控,甚至要比董卓更盛。”
“如果董卓是豺狼,那么袁隗便是虎豹!”
言至于此,高峰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阴鸷,声音中带着凶戾气息:“可怜的陛下,方才出了狼窝,便又入了虎穴。”
“还是咱们的陛下明智,当初果断放弃了进攻长安,选择重新开始,组建朝堂,否则即便拿下了长安,也未必能摆脱袁家的魔掌。”
这一点,荀攸同样深有感触。
不过......
他却没有高峰这般感慨,而是将其铭记于心,迅速转入下一个话题:“魏瞻呢?”
听到“魏瞻”两个字,高峰心中的愤恨,顿时如惊涛拍岸:“还能如何?自然是被袁隗暗杀了,就在他离开长安,赶往陈仓的路上。”
荀攸皱着眉,停顿片刻:“魏瞻虽然不如李儒,但也绝非庸才,他是不可能相信袁隗的,说不定会留有后手。”
“你立刻组织人手,进入汉中,寻找那个叫做‘阿黎’的风尘女子,说不定她身上会有什么秘密。”
“肯定有。”
高峰深以为然,肯定地点点头。
“哦?”
荀攸皱了皱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莫非,袁隗的人也在找她?”
高峰脸上的怒火更盛:“听说袁家的人,在魏瞻身上找到了半卷书,而另外的半卷书,必定就在女子身上。”
“书?”
荀攸微怔。
“嗯。”
高峰点头:“根据李儒提供的情报,他一直在调查袁家,寻找其犯罪的证据,因此便将其内容,全部记载在了一卷名为《袁氏录》的书上。”
“这卷书我们的人去找过,没有踪迹,想来一定是被魏瞻拿走了,而他将内容分作两半,以求自保,没想到还是惨遭毒手。”
荀攸听着有些迷糊:“袁氏犯罪的证据?”
高峰嗯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公达,这是整件事情的经过,你仔细看看吧。”
荀攸接过信笺,展开浏览:“啊?罪魁祸首莫非是袁家?”
高峰轻声道:“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尽皆指向袁家,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极有可能,幕后主使正是袁家。”
“该死!”
荀攸只感觉后背发凉,毛孔尽皆张开:“袁家若当真是幕后主使,他们真正的目的,绝非是要把持朝政,而是要谋朝篡位啊。”
“没错!”
高峰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其以上公太傅的身份,录尚书事以来,一切的手段彷佛早有规划一样。”
“很明显!”
高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袁隗对控制朝堂,是早有预谋的,否则岂能这般雷厉风行,要知道李儒才被抓多久,他们谋划刺董,已然时间紧促,哪有时间考虑刺董后的事情。”
荀攸不得不承认,高峰说得非常有道理。
刺董是一件非常严密,绝对不容有失的谋划。
因此,袁隗等人势必会反复推演,拉拢志士仁人,以确保万无一失。
既然如此,他们是根本没有机会思考刺董以后的事情,如今却能在两、三日内,做到尽善尽美,滴水不漏,若无提前规划,岂能办到。
这足以证明,袁氏的野心由来已久。
而今,董卓以万恶之首被诛杀,成功让袁氏权倾朝野。
荀攸简直不敢想象,这天下若是没有南阳汉庭,袁隗这条老狐狸,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准备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