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白胖的小手拽住了她的衣袖,嘴巴一咧就甜甜地唤了声“姐姐!”
沈初黛眉头猛地一跳,她与兄长沈桦安是同胞,两人长相相似,为了行事方便她一向以兄长的名头。
她忙是道:“小世子您认错人了,我是忠国公府的沈桦安。”
小世子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倔强地抿了抿小嘴,“姐姐、姐姐、漂亮姐姐。”
“叫我哥哥!”
小世子还想争辩道:“可我觉得……”
沈初黛将小世子塞进闫旭怀中,霸道总裁上身:“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救你的是沈桦安。”
眼见着小世子鼓了鼓脸颊就要生气,她冲闫旭使了个眼神,闫旭忙是将小世子抱上马车。
沈初黛看着渐渐离去的马车,又吩咐道:“叫几个人顿蹲守在济北王府与淮阴侯府门口,再将这院子被大火烧了的消息放出去,看看他们有何异动。”
***
紫禁城
正值寒冬的夜晚冷得出奇,卞绣嬷嬷手持着食盒穿过长长的甬道,直至养心殿门外。
寒风冷冽,养心殿门口守夜的两个太监正哆嗦着,见着是穆太后身边的嬷嬷前来,一个进宫传话。
一个忙是打起了精神赔笑着:“太后娘娘对皇上真当是慈母仁心,关怀备至!自从皇上从行宫回来,这每日一碗的补药便是每日从慈宁宫送来,只是辛苦了嬷嬷您大冷天的还要来这一番,下次您要是有活就知会小的一声,小的去慈宁宫给您端来,哪里需要您亲自跑一趟?”
卞绣嬷嬷笑了下,摇摇头:“这碗药代表着太后娘娘对皇上的慈母之心,我自是要替太后娘娘办妥了此事,才不负太后娘娘对皇上的心意。”
那小太监没能成功献殷勤,只能连声道:“嬷嬷说的是,是小的未想周到了。”
这时进去传话的太监也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道:“嬷嬷,皇上传您进去。”
卞绣嬷嬷抬脚踏入养心殿,不过是刚开了个门,里头热气便蒸腾地涌上来,冻僵的脸一瞬间也恢复了温暖,只是走进来又觉得有些太热了。
养心殿里头摆了六七个地龙,分别是不同的样式,从里头吞吐着热气出来。
便是这样取暖还不够,正坐在紫檀木岸桌前的小皇帝陆时鄞身裹着狐裘大氅,那围了一圈狐狸毛的衣领衬得他苍白的脸颊白净无暇,只是那精致的眉宇间却是病气怏怏的。
他怀中抱了个金葫芦掐丝珐琅手炉,见着卞绣嬷嬷进来,他本想弯起唇角笑一下,却是刚扯了下细碎的咳嗽声便从喉咙中泄露出来。
卞绣嬷嬷曲着腿行了个礼,“奴婢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她心头却是一声叹息,皇帝这般病弱,也不知晓还能撑几时。
连声咳嗽完后,陆时鄞苍□□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嬷嬷请起,是母后又给朕送汤药来了吗?这般冷的天真当是劳烦嬷嬷你了。”
卞绣嬷嬷忙是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皇上折煞老奴了。”
她从食盒里拿出青瓷药碗,端端正正地摆在桌案上温声道:“皇上趁热喝吧。”
陆时鄞点点头,伸出手捧起碗。
卞绣嬷嬷余光悄悄地看着陆时鄞,他将碗边靠在唇上眼见着要喝下去,下一秒却是又移开了,“有些凉了。”
卞绣嬷嬷忙是请罪:“这药刚从炉上拿下来,奴婢便端来了,路上紧赶慢赶地却还是让药凉了,奴婢做事不当还请皇上降罪。”
陆时鄞将药碗放下,吩咐一旁的太监道:“将药拿去热下吧。”
他转过头看着卞绣嬷嬷,温声说道:“怎么会是嬷嬷的错?外头天寒地冻,药送来自然是凉了。往后不如让母后直接将药方给了太监,让人在养心殿的小厨房熬便是了。”
卞绣嬷嬷回道:“皇上身体孱弱,已是让太后娘娘揪心不已,常念叨着自己为人母亲竟是未能好好照顾好皇上,若是这煎药之事都无法让她亲自来的话,恐怕太后娘娘要伤心得连觉都睡不着了,还请皇上体恤娘娘的慈母仁心。”
陆时鄞心中冷笑,若是心中无鬼,又怎么会不敢将药方交出来。
卞绣嬷嬷低着头,却是没有瞧见陆时鄞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冷光,不过那也只是一瞬他很快便恢复如常:“既是母后坚持,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咳嗽了两声,清了下嗓子,“待药来了朕便喝下,绝不负母后的心意,嬷嬷可以暂且回去了。”
卞绣嬷嬷想留下来看着陆时鄞喝完再走,可却是没有什么理由留下,再者这养心殿热得跟火炉一般,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她的背后已经被汗氤湿了一片。
陆时鄞瞧着卞绣嬷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温和的笑意顿时全无,他站起身来随意将身上狐裘扔至一边,又让梁缙熄灭了大半的地龙。
陆时鄞绕至屏风后头,太监赵西忙是跟了上去伺候换衣服。
隔着一个双龙戏珠屏风,梁缙轻声汇报着各方收集的消息,待讲到沈初黛时陆时鄞正好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
陆时鄞微捋了下袖口,冷厉的眸光中是深不可测,“你说她让人将那院子给烧了?”
听见梁缙